的全家都是间谍,他们彼此已经串通好了。在苦心孤诣的纳粹统治下,这并非不可能的;第二种是,此人并非卡尔·德尼摩,而是扮演卡尔·德尼摩那个角色。”
唐密慢慢说:“哦,我明白了。”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和前面并不连贯的话。
“他似乎是一个很好的青年。”
葛兰特叹了一口气道:“干这个的都是这样——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我们这个行业,是一种奇怪的生活。我们尊重我们的敌人,他们也尊重我们。你往往会喜欢你的对手——甚到于在竭力想打倒他的时候,也是如此。”
接着是一阵沉默,这时候,唐密在细想作战时这种奇怪的矛盾现象。然后,葛兰特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但是,还有一种人,对这种人,我们既不尊敬,也不喜欢——这就是我们队伍中的叛逆——他们甘心卖国求荣。”
唐密动感情地说。
“主啊!官长!我赞成你的话。那简直是臭不可闻的勾当。”
“也应该有遗臭万年的下场。”
唐密怀疑的说:
“真的有这种人吗——真有这样的猪猡吗?”
“到处皆是。就像我方才对你说的,在我们的情报部就有。在作战部队里、在议会席上、在部里的高级官员中,都有奸细。我们必须要把他们搜出来。我们一定要搜出来。而且要快!我们不能由底层去做。那些小人物,像是公园里公开演说的人啦、卖报纸的人啦,他们不会晓得那些大亨们在那里。我们要找的,是那些大人物,他们才是祸害无穷的人,除非我们及时将他们搜出来,他们就会造成很大的祸害。”
唐密很自信地说:
“长官,这种人,我们会及早搜出来的。”
葛兰特问:
“你怎么会说得这么有把握呢?”
唐密说: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我们必须将他们及早搜出来。”
那垂钓的人转过身来,对他的部下正面望了一两分钟,再打量一下他那坚定的下巴。他对于他所看到的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新的喜爱和认识。他镇定地说:
“好干部!”
他继续说:
“这里住的几个女人情形如何?有没有引起你怀疑的地方?”
“逍遥宾馆的老板娘有些奇怪。”
“普林纳太太吗?”
“是的,关于她的情形,你一点不知道吗?”
葛兰特慢慢说:
“我可以看看是否能设法调查调查她的经历,但是,我方才已经对你说过,这是很危险的。”
“是的,顶好还是不要冒险。那里只有她,我觉得有可疑的地方。那里的女房客有一个年轻的母亲,一个喜欢小题大作的老处女,还有那个忧郁症患者的没脑筋的太太,和一个样子颇胆小的爱尔兰老太婆。表面上看,这些人都好像是没什么危险的人物。”
“全部就是这几个女人,是吗?”
“不,还有布仑肯太太——她是三天以前到这里的。”
“嗯?”
唐密说:
“布仑肯太太就是内人呀。”
“什么?”
葛兰特听到这意外的宣布,不觉提高嗓门这样说。他转过身,眼中冒出凌厉的怒火。“毕赐福,我不是告诉过你,对你太太不可透露一句话吗?”
“长官,不错呀。我并未透露一句话呀,请你听我说——”
他简明扼要的将经过情形叙述一遍。他不敢望他的长官。他小心翼翼的,唯恐将内心感到的得意情绪,在说话的声音中透露出来。
他把事情的始末讲完以后,沉默了片刻。对方不禁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原来他在哈哈大笑,整整笑了好几分钟。
他说:
“我要向她脱帽致礼!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唐密说:
“我也这么想。”
“我要是将这件事告诉易山顿,他也会大笑。他曾经警告我不要将她漏掉。他说,我要是把她漏掉,她会给我些厉害看的。我不听他的话。不过,由此可见,我们要多么小心才行。我以为作了种种的提防,绝对不会有人偷听到我们的话了。我事先已经确定,只有你们夫妇二人在家。我确实已经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要你太太马上过去一趟,她是用那种老的圈套,故意将门‘砰’的一声关了一下,其实人仍在家里。我却中了她的圈套了。是的,你的太太是个很精明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你对她转告我的话,就说我对她甘拜下风,好吗?”
“那么,现在她也可以参加工作了罢?”
葛兰特先生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鬼脸。
“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反正她已经参加工作了。你告诉她,她如肯屈就,同我们一起工作,我们是不胜荣幸的。”
唐密咧着嘴笑笑说:“我会告诉她的。”
葛兰特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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