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想,实在要不得。”
她的视线暂时投射在身着空军制服的年轻人的照片上。
像中人咧着嘴微笑的神气,和唐密笑起来的样子,一丝不差。
唐密说:
“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形更糟。女人毕竟可以织毛活——帮忙包扎东西,或者在军中福利社帮忙。”
秋蓬说:“这种事情,我再过二十年再做也不迟。我还不算老,怎么能安于这种工作。这算什么事呢。”
门铃响了,秋蓬站起来,他们住的是一个厨房仆人都是公用的小公寓。
她开开门,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前的鞋擦板上,此人宽肩膀,红面孔,上唇上蓄着浓密的金黄色的胡子。
“毕赐福太太吗?”
“是的。”
“敝姓葛。我是易山顿爵士的朋友,他叫我来看望您和毕赐福先生。”
“啊,好极了,请进。”
她领他到起居间来。
“这是外子,这是,哦,卡普吞——(Captain——)”
“密斯特(Mr.)。”
“密斯特葛。他是密斯特卡特——哦,易山顿爵士的朋友。”
前任情报部长的化名“密斯特卡特生”因为叫惯了,所以脱口而出。这比他们老朋友的官称更亲切。
他们三个人谈了几分钟,状极愉快。葛兰特是个漂亮人物,态度平易近人。
不久,秋蓬就走出去。几分钟以后,她拿了一瓶白葡萄酒和几只玻璃杯。
过了几分钟以后,当谈话暂时停顿的时候,葛兰特先生对唐密说:
“听说你在找工作,是吗?”
唐密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是的。难道——”
葛兰特哈哈大笑,然后摇摇头。
“啊,不是那样的事。那样的工作恐怕要留给年轻活跃的人担任,或者给那些有多年经验的人担任。我能建议的,不过是乏味的工作,坐办公厅,文件处理,把文件用红带子扎起来,分门别类的归档,就是这一类的工作。”
唐密的脸上露出失望的样子。
“哦,我明白。”
葛兰特鼓励他道:
“啊,这个——总比没有强些。总之,你有空时来我的办公厅谈谈。我在军需部,第二十二室办公。我们会为你安排一个工作,”
电话铃响,秋蓬拿起听筒来。
“哈罗——是的——什么?”对方带着激动的情绪叽叽的叫着,秋蓬的脸色变了。“什么时候?啊!亲爱的——当然——我马上就来……”
她把听筒放下。
她对唐密说:
“是毛琳打来的。”
“我想就是她——我可以听出是她的声音。”
秋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葛兰特先生,真抱歉——我必须到这个朋友那里去一趟。她跌了一跤,扭伤了足踝。家里除了小女孩以外没有别的人,我得去替她料理一下,还要替她找一个人来照顾她。请原谅。”
“没关系,毕赐福太太,我很了解。”
秋蓬对他笑笑,把沙发上的一件外衣拿起来顺手穿上,便匆匆忙忙走了。然后,听见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唐密为他的客人斟上另一杯白葡萄酒。
“谢谢你。”客人接过杯子,默默的啜了片刻。然后,他说:“你知道,尊夫人让人家电话叫走,倒是一种幸事。这样就可以省不少时间。”
唐密瞪着他,莫名其妙。
“我不懂。”
葛兰特从容不迫的说:
“你知道,假若你要是到我们部里来见我,我就有权力向你建议一种工作。”
唐密满脸雀斑的脸上,又慢慢露出红色来。
他说:“你难道是——”
葛兰特点点头:
“易山顿建议你担任,”他说,“他对我们说,你是这个任务的适当人选。”
唐密深深的透了一口气。
他说:“告诉我罢。”
“当然,这是绝对要守密的。”
唐密点点头。
“即使是你的妻子,都不可以让她知道。你明白吗?”
“好罢。你要是这么说,我当然从命。但是,我们夫妇以前一同担任过这种工作。”
“我知道,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完全要你一人担任。”
“哦,好罢。”
“表面上,你是接受政府的委派——像我方才说的一样——担任坐办公厅的工作——在军需部驻苏格兰的办事处工作。你服务的地方是一个禁区,你的太太是不可以一块儿去的。实际上,你要到一个迥然不同的地方工作。”
唐密只有等他说下去。
葛兰特说:
“你在报上看到第五纵队的消息罢?你可以知道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你总可以了解一些粗枝大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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