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娘一声惊呼,被李存壮推向了车尾,刘晓刚慌忙倾身把她接了过去,李存壮又是一刺刀扎在马屁股上,回头叫:“泉子,跳。”我顾不上多想,一把握住了车尾车厢上的爬杆,只觉得身下的马呼地冲出了我胯下,刘晓刚慌忙把我拉了上去。我看前面的李存壮冲过车窗下一声大喊:“小鬼子们,你李爷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收年礼啊!”
李存壮扬手把什么东西从车窗里扔了进去,紧接着李存壮身下的马一个鞠冲,前蹄一屈,带着李存壮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我们同时喊:“李存壮!”离得最近的王强一个弯腰侧身把李存壮拎上了自己的马,眼看李存壮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突然车厢里的鬼子们争先恐后地把头伸出了窗外,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揉了揉眼睛,二话不说端枪就射,刘晓刚和连长更是枪枪连发,鬼子惨叫连连,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王刚的马驰过车尾平台,我们把连长接了上去,王刚追上王强,又接过了昏迷的李存壮,递给我们。王强翻身钻进了车窗,王刚牵住了空着的马匹,继续奔驰。
片刻后王强从里面打开了车尾铁门,一股熟悉的强烈臭味从门里冲出来,我恍然大悟:李存壮把蛟道里那怪物尸体上的圆球留在了身上,刚才甩进车厢的就是这玩意儿。这家伙骑术还挺好,开始装成不会的样子,看来大家都故意让金姑娘留下来成全王刚,别看他平常是个兵油子,说到底弟兄们感情还是很重的。
车里果然都是枪支弹药,还有炸药包,我打了个寒噤:好在当时没开枪。连长打开了车前的门,和刘晓刚去检查车皮和前面车厢的挂钩,车后的门开着,车厢的臭味被通过两条门的强风一下吹散了,但李存壮还没醒来,我帮王强把车上鬼子兵的尸体都扔了下去。
金姑娘站在一边发呆,我想了一想,从枪支弹药堆里捡来一把满弹匣的小型勃朗宁手枪,打开保险,交到她手上:“有危险就对准对方扣扳机。”金姑娘朝我感激地一笑,我才想起来她不懂中文,也微微一笑,点点头,刚转身,听见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都别动,全部把枪放下,双手交叉放在脖子下面……”
<er">三
我的身体僵住了,身后是个清脆的女音,字正腔圆的汉语。王强看着我的身后,惊讶地说:“金姑娘,你干吗?你怎么会说中国话?”砰的一声,王强双膝着地砰地跪在地上,一个枪眼从左膝盖上流出血来,他两眼惊愕地看着我身后。随即我身后传来锁车门的声音,那个女音又说:“不要以为车上有弹药我就不敢开枪,照我说的去做。”
王强挣扎着站起来,我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自称叫金璧辉的满洲女人,惊讶地问:“你到底是谁?”
前门外连长和刘晓刚用力地撞击着车门,“泉子,里面怎么了?谁在开枪?”金璧辉后退一步靠近车门,对外面说:“不要慌,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如果不合作,别怪子弹不长眼,点响了炸药包,大家都没好处。嗯,嗯,陈长官,手别放下,不要逼我。”
车门停止了敲击。王强拄住车壁,大口地吸着冷气:“你到底是什么人?”金璧辉微微一笑,“我说过我叫金璧辉呀。不过这是我的汉名。我的满洲名字你们也提过,姓爱新觉罗,显玗就是我。我的父亲是大清朝肃亲王,就像你们说的和硕格格那样,我也是个格格。”
我看着金璧辉:“你就是那封信里说的满洲国遣华东特使,你是汉奸!”砰的又是一声枪响,我右手食指一麻,低头发现食指从根部没了,金璧辉脸色一冷:“陈长官,请注意你的言辞。首先,我是有皇族血统的满人,没必要为你们汉人卖命。其次,我的继父是日本人,我算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所以我还有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注8),根本不存在你说的汉奸问题。现在麻烦你把地上那个老兵油子往中间抬点,我怕打他的时候不小心打中了炸药包,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一边把李存壮拖到自己旁边,一边狠狠地骂道:“认贼作父,我们就是落在日本人手里,也会有中国人替我们惩罚你的。”金璧辉眼睛盯着我:“陈长官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我的日本继父。还有,也不要再自作聪明。我对你们去救谁,救不救得出来,都不感兴趣,我只要拿回你们身上我的东西。”
金璧辉忽然对着车窗开了一枪,刚刚从车顶露出头发的刘晓刚缩了回去。金璧辉随即用枪指住要拾枪的我,高声说:“车顶上的长官,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如果你再有不规矩的行为,我下一枪不会打人,而是那边的一堆炸药。当然,如果你们朝我开枪无意间击中引爆,我会感谢你们替我省下一颗子弹。”
片刻后,车顶上响起连长的声音:“陈泉,她要什么给她!”我又急又气:“我根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东西,何况,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替日本人办事的女人的话?”
金璧辉盯了我一会儿,慢慢点头:“不错,你是不知道,因为你和这件事情无关。车顶那位长官也是局外人。那位刘长官虽然是张三彪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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