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点累算什么?为了找到这十品参,不让日本人的阴谋得逞,三哥你才辛苦了!”张三彪沉默片刻,苦苦一笑,低声说:“两位兄弟,你们还真相信这什么十品参能解得了少帅身上的那劳什子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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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时真吓了我们一跳,我哥当时就叫了起来:“三哥你别开玩笑,这时候怎么说这话?那我们在忙什么啊?”张三彪嘘了一声:“事情眼看就要成了,我跟两位兄弟说句掏心窝的话。那些先生婆子说的鬼话我是一句不信的,哪有那么多害人的门门道道。但有人信那,谁?张大帅。”
“张大帅是个很多疑的人,多疑就容易固执,既然他怀疑了汉卿公子,而且坚信日本人在汉卿大公子身上做了手脚,那他就过不了这个心坎。国有储君,家有长子,你想要是皇帝对太子不信任这个国家能太平吗?也许大帅身边真的有日本奸细,挑拨大帅跟大公子的关系才是他们的目的,至于那些满口胡柴的神棍,都妈拉巴子的唯恐天下不乱,不乱就混不到张大帅的钱,所以死了也是活该。”
“我看十品参这味药,解的不是汉卿公子身上的毒,是用来解张大帅的心毒。不让他们父子起纷争,让东北天下太平,让日本人找不到缝插手,才是我这趟必得十品参的目的。两位兄弟能不能明白?”
我们兄弟听了张三彪的话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深深为他的见识和判断力折服。张三彪见了我们的脸色微微一笑:“强子,你这辈子最大的想头是什么?”
我哥想了想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想让秀花给我生个大胖儿子,不,两个,三个更好。还有啊,让抢我马的日本小鼻子都去死吧。”张三彪笑了,又问我:“刚子你呢?你有什么想的?”
我想了想:“我啊?我想我哥和嫂子早点生个小侄子给我带着玩,我会满山陪他去逮蚂蚱。还有就是山货更值钱点,能多换点东西。”张三彪笑着点了点头:“对,对,你们想得都很好,就是因为有了这种种想法,人才能活得更好吧。”
“是人就有想法,比如,皇姑坟里的黄皮郎,即使是个死人,也会有他的想法啊。也许他的想法就是有人可以将他和和硕格格合葬,应了当年生不同床,死后同穴的誓言,从此安安稳稳地和格格过他们的鬼日子。”
“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就想能挖开皇姑坟,打开黄郎的棺材,找出和他合葬的和硕格格,取出尸体里的十品参,调节好大帅父子的关系,不让日本人借他们的矛盾来插手东北的事情。但这样我的想法就和黄郎的想法起了冲突,不过为了东北千千万万老百姓不被鬼子糟蹋,只有牺牲黄郎他这个死人的想法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就像军队里,少数总得服从多数一样,时间长了谁还记得被牺牲掉的那几个呢?”
张三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远方的山水,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哥吐了口唾沫:“三哥你别逗了,死人还有什么想法!不过我们的想法比起三哥你来就太小了,倒和死人差不多。嘿嘿,我们兄弟俩就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跟三哥你心里装着那么多的人不好比啊。”
张三彪摇摇头:“强子你错了。你和刚子的想法,才是最大、最难实现的,要有多少像我这样想法的人去拼,去杀,才能让你们的想法实现。中国几千年的仗打下来,赢到最后的人都是为了实现你们的小想法,不然他就赢不了。赢了也长不了。唉,又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哪怕是极小一部分,才能把大多数人过好小日子的想法变成现实……我罪孽深重啊。”
张三彪最后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吓了我们一跳,连忙劝他:“三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张三彪擦了擦眼角:“两位兄弟啊,你三哥早年做错很多事情,有很多过错,万死不足余辜。我当年怎么就没随那十七个兄弟一起死了呢?唉,一死百了,但老天爷非让我活着赎罪。人,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受良心的谴责啊。一天天,一夜夜的,折磨得你觉也睡不着。唉,生无可乐,死无可惧。”
我哥和我知道张三彪当年是北洋军出身的,而早前北洋军的军纪是相当败坏的,都不敢说话。张三彪看看我们:“兄弟啊,老哥今天唠叨了,只希望你们一辈子靠自己的手,吃自己的饭,夜里想想白天心有没有偏,一辈子能贴着枕头睡觉就好。唉,看到你们,就想起我的亲弟弟,我一手带大他,最后因为我丧心病狂,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他愤怒之下,一气离开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漂泊受苦呢。要是他不走,当年石桥上,凭着他的一手好枪法,一枪就能打灭那个炸药引信,我的肩膀就不会断,我的十七个弟兄也就不会死得那么惨。报应,都是报应啊……天黑了,我们去看看墓道挖得如何吧。”
张三彪长身而起,突然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哥忙问:“三哥你怎么了?”张三彪愣了片刻,摇头说:“没什么,刚才肚子有点痛,夜里受凉了吧。这鬼天,秋意越来越重了。”
我抬头看天,一轮圆月初升,映得满山秋枝倒影如鬼如魅,深秋的夜风掠过,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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