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洞壁都是泥地,而圆洞中心的上方,有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大洞,不是下面,是上面,像烟囱一样直直地竖了上去,火柴的光照不到顶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不远的高处洞壁有个黑孔,看来我们正是从那孔里滑落下来的。
洞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臭气味,我们一起叫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还没说完,忽然那个日本女人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围成一圈、站在洞中心向上面那个大圆孔看的我们靠拢,嘴里拼命地喊叫,一把抱着王刚不放。面对我们的王刚眉头皱了一下,抬头往我们后面看去,英俊的脸在火柴下也白得吓人,低声道:“这个女人说的是满族话,她说,洞边石壁那儿躺的都是死人,把我们围起来了!”
我们大惊,王刚的身体遮住了李存壮手里越来越弱的火柴光,看不远,我们纷纷拿枪刚要回头,火柴忽然熄灭了。王刚低声说:“不要再浪费火柴了,她说得没错。我刚看了一眼,你们后面,靠着洞壁,密密的都是死人,脸还没烂呢。”
四周静得怕人,我们连呼吸都屏住了,不知道从哪里隐约流来了冰冷的微风,吹到身上透过军服感觉一直吹寒了骨头,好像四周有无数的眼睛在冷冷地看着我们,让人动弹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双双手从后面搭上我们的肩头。
<er">三
李二苟突然轻轻地哭了起来,啜泣着说:“长官,长官,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真吃不消了,还不如一枪被打死来得痛快。要不,求求你们再点根火柴,这越黑越怕,越黑越怕。”我没理他,对李存壮说:“老李,保护好最后一根火柴,千万别乱点,也许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这根火柴了。”
不远处李存壮嗯了一声,我一惊:“老李,你跑那么远干吗?大家都围起来,朝我这围起来。快点,各人抓住旁边人的手,围成一个圈子,就像当年我们在淮安那场小仗,围紧了,面对洞壁。”
黑暗中大家沿着我的声音迅速围拢了过来,谁的手伸了过来,我一把抓住;谁的手又伸了过来,我换了只手抓住,手心里的手都冰冷得吓人,让人有点毛毛的,不知道是死人还是活人的手。我听动静差不多了,咳嗽两声:“从我开始,每个人沿右手开始报自己名字,明白没有?别让不干净的东西掺在了我们里面。”
我左边握住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右边传来李存壮的声音:“李存壮。”接下来是,“小的李二苟”。然后是瓮声瓮气的,“王强”。李二苟啊的一声,接着听王强骂道:“手逃什么逃,想去刚子说的死人堆里喂死人去?”接下来是王刚的声音:“我王刚,右边是那个女人,女人那边是泉哥你吗?”
我心想,难怪皮肤比较细,原来是那个日本女人的手,点点头:“那个女人右边是我没错。这么说大家都围好了,先别松手,都坐下,坐紧了。大家来商量商量昨天到现在究竟遇见了什么鬼事情,看有没有办法从这鬼地方出去。”
各人拉着对方的手纷纷坐下,我想连里的弟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但怕外鬼,更怕内鬼就在我们六个人中间,尤其是李二苟和那个日本女人和我们不熟悉,这样紧紧地抓住彼此的手,内鬼不管是谁,想作怪也作不了,而且外围真遇见特殊情况也能有个照应,虽然看起来幼稚,但却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当然,不安全也没办法了。大家坐好后似乎都在等我开腔,我摇摇头,不知从哪里开始说才好,最后把球推给了李存壮:“老李,还是你来说说吧。”
李存壮呸了一声要:“我现在就想点火抽烟,憋死了,有话等我瘾头过去再说,另外找人,另外找人。”我摇摇头,问王刚:“刚子,你一向最心细,你来说说吧。对了,你能听懂你旁边这日本女人的话?”
黑暗中王刚说:“嗯,她说的是满族话,我以前和满洲国的一个老中医学过医,基本能看懂满洲字听懂满洲话。不过现在重头不在这,我觉得应该先想办法找到带我们进洞的母女俩。现在想起来,李二苟说得没错,那俩女人准有问题,找到她们,我们才能找到出洞的办法。”
王强嘀咕道:“有啥问题呢,不是那女人,我们早给鬼子做枪靶子了,不就是洞大走散了吗?有啥问题呢?”王刚苦笑了一声:“哥,我们都别说了。这样,泉哥,我们听这二鬼子说吧,他对这俩女人还是比我们清楚的。”
李二苟嘀咕说:“要我说啊,陈长官,我们不是在上面爬着走的洞里摸过那女娃的尸体么?我还是那意思,这母女俩就是俩披死人皮的黄鼠狼,我们都被它们哄了,进了狼窝了。”
我正要骂他又乱吓人,忽然王刚、王强同时大叫一声,似乎站立起来,惊恐地叫道:“三张皮?是三张皮?难道是三张皮?”
<er">四
我只觉得左边那个日本女人的手冰冷得可怕,黑暗中李存壮的手也紧了一下,我低声问李存壮:“老李?你知道王强他们说的?什么三张皮?”李存壮的手越发紧了,声音有些颤抖:“我在营里时倒真是听刚子说过这三张皮,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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