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什么我可以轻易进入他的研究室的原因之一。
“这是具骨架,能这么称呼他吧?”我站的远远地看着。
“很恰当!”
“这具骨架是男是女?”
“女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我看没有生殖器和乳房,看起来都差不多。”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从骨盆高窄就能分出来,不过遗憾的是,骨盆想要完全复原已经很难了,不可能得到准确的数据。”
“幸好还有这个!”说着大周单手把那具骨架的头骨端到了我的面前。
实在是太突然了,虽然常常一个人深夜写各种恐怖、悬疑的小说,却也难以掩饰我当时看到那已经乌黑,十分可怖的头骨时的惊慌。
大周好像还没有意识到我的惊慌,依旧指着头骨的眼腔说道:“你看,眉弓不突出,颧骨不突出颅底较短,这都是女性的特征。”
我含糊着答应着,大周也把那恐怖的头骨放回了工作台上继续拼装。
整整用了三个多小时,一副骨架被大周拼装完毕了,然后他便要求我为骨架照相,我问他为什么不用屋角上的摄影机记录下这个伟大的过程。
他没有回答,还是要求我拿起了另一张工作台上的惠普照相机将整个骨架从各个角度拍摄了下来,我总共拍了二十五张。
在我照相的时候,大周已经在旁边的电脑上打下了尸检报告,那份报告是不可能复印给我的,但是我记得那上面的所有细节。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死者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这是从髋骨和指骨的骨化点出现的周期判断的。死者应该不是农村人,而是城市人口,因为他的骨骼并不粗壮,不属于强体力劳动者。致死原因是被硬物击中脑部,而且是多次击中同一个部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天顶部位,创伤的头骨部位有向内弯折而没有空洞破裂,这证明了死者被硬物砸击时是活着的,她的骨头还富有弹性。
“能不能找到凶手呢?”
“这我不管,这是警察的事情!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不能因为找不到凶手就放弃对死亡真相的追问。”这是那天大周留给我的一句让我铭记终身的话。
跟大周第二次见面是在足足三个月后,也就是我的推理小说《地狱实验楼》在《群文周刊》上发表不久,这部小说现在网上还有连载,有兴趣大家可以去看一看。
他打电话让我到他的研究室去一趟,语气十分粗暴。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大周说着便把《群文周刊》甩在了我的面前。
“你也看见了,看来反响不错!”
“知道为什么中国推理小说总是干不过人家日本吗?还不是你们这些作家总写出这些违背常理的推理作品来让读者们失去了信心。”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自杀不是这个样子的,自缢也不是像你描写的这个样子的。”
《地狱实验楼》是以三个女大学生先后在大学上吊自杀为背景的故事,而真相其实是其中两个女生是被第三个死者勒死后被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然后第三个死者再自杀,做成了三名死者连续自杀的假象,那是我当时十分得意的作品。
大周马上给我指出了故事的硬伤:“如果是我,恐怕就不会采用缢杀这种愚蠢的杀人方式!”
“为什么?”
“你难道都没有搞清楚缢死和勒死的区别?”
“这二者有什么不一样吗?”
大周显然气的不轻,“当然不一样,缢死的概念是通过死者自身的重力,拉紧套在颈部的绳索,压迫颈部的静脉封闭,导致脑部的血液回转,引起了缺氧致死。勒死是用绳索缠绕在死者脖颈上,压迫呼吸道以至窒息死亡。虽然同属于用绳索致人死亡的类型,但是在尸体的鉴定领域却有着根本的不同。你难道会愚蠢到用双手拉起绳子把死者吊起来,直到他咽气吗?”
实在是有些惭愧,我的小说中似乎一直在把这两个概念混用。
“还有,这篇小说最大的硬伤就在于,第三个死者自缢后,双脚悬空的情节,这点其实也很不现实。”
“哦?”
“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把白绫挂到房梁上,踢翻椅子悬空的自缢方式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最常见的自缢方式叫不完全缢死,你小说的背景是在一个物理实验室中,在那样的环境下,我觉得采用这种方式才合理。”
“不完全缢死?”
“嗯!就是在自缢的过程中,脚没有完全离开地面。”
“那怎么可能死吗?那样不就变成他杀了吗?”
大周摇了摇头,从抽屉的档案袋里给我找出了一张相片,很恐怖!照片上一个女人跪在了煤气灶上,而绳子就挂在煤气管道上。
“这个女人是自杀无疑,这就是不完全缢死。因为使静脉闭塞的重力只需要1.5公斤,即便是人借助了地面的支撑,与身体的重力抵消了一些,但剩余的重力也足以使人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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