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宇翔的头上扯了下来,麦宇翔疼痛难忍大叫一声伸手去挡,随即就被顾振生掀倒在地,顾振生攥紧拳头又狠狠给麦宇翔头部的伤口连续几记重拳,失血过多又连遭重击的麦宇翔几乎再也不能动弹了,这时候顾振生面容扭曲完全失去了理性,他满身杀气的瞪着眼前地上被自己打得血糊糊的这张脸,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除了病床之上温淼待宰羔羊一般流泪的目光之外还有一双不祥的眼睛在无声无息的看着他……
顾振生翻身摇晃着站起来,重新拾起那个吊瓶架,对准麦宇翔的头部,准备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突然,房顶的灯光吇吇的闪烁起来,“啪”的一声熄灭了,瞬间房间内暗了下来,那种莫名的幽幽的女子的哭声慢慢的像流动的冷气般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顾振生面露惊恐的看向哭声的来处,忽然外面一阵闪电,一声炸雷——闪电的闪光照出在温淼病床的后侧半空之中漂浮着一个白衣长发的年轻女子,她的裙角和长发都无风而自行飘荡,周身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和幽蓝的光线,面部和身前却像逆光一般漆黑无法看的真切,那极其幽怨的哭声正是从这段漆黑之中不断传出来……
顾振生手里的吊瓶架失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滚到了一边,顾振生像中邪一般痴痴看着这名女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
“夏雪,你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一直爱你,甚至一直把你的身体保存在身边,你死以后我一直后悔,一直后悔,一直后悔……我现在就要拿回你的心脏了……”
那名浮在温淼床后的白衣女子还是没来由的哭着,哭声似乎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凝固,她几乎无声无息的向着顾振生走过来,越过温淼的床,越过地上的麦宇翔,像一股慢速移动的寒流般向着顾振生移动着,她一边走一边在重复做一个动作——伸出一只手抚住胸口,另一只手伸到身前,用手指做出一个拿着注射器的样子,然后手臂折返回来对着胸口做出扎进去的动作……
顾振生站立不住,咕咚跪在了地上,胆怯的向门退去,他退到门边,颤抖着伸手费力的想打开门出去,门却被锁的如此之牢,一动不动。那白衣女子一只手抚住自己的胸口,一只手伸向前方,又重复做了那个动作。顾振生瑟缩着伸手拾起门边的注射器,两只手合力握住它举在身前剧烈的颤抖,似乎迟迟下不了决心,他身前那名白衣女子朝她慢慢俯下身,她的身体越俯越低,但姿势却越发奇怪,仿佛不是从正面弯下腰,而是弯身向后折下腰去,乌黑的长发低垂下来扫到了顾振生惊恐的脸,最后那女子几乎要以后脑勺面对顾振生的脸了——
不想,等她脑后的长发落尽,却忽然显出一张倒悬的人脸,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突然睁开,黑洞洞的瞳仁猛地一缩,眼上的无唇的嘴突然尖利的鸣叫起来,那声音几乎刺穿耳膜——顾振生非人的惨叫一声,那只注射器扎进了他的胸口,里面的药水一下压了进去,顾振生的眼睛和嘴巴都夸张的张大着,浑身痛苦的痉挛了几下不动了。
…………
房间内的灯闪动几下亮了起来,房间之内唯一还站立着的人——披头散发的夏晓雨终于力竭向后仰面摔倒在地上……
房门被猛地撞开了,四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来,李队和洪大爷跟在他们身后,他们都大呼小叫着,随后一帮医生护士也冲进来,声音和画面都显得那么虚幻和不真实,躺在地上的麦宇翔虚弱的眨着眼看着这一切……夏晓雨、顾振生、他和温淼都被各自抬上一辆担架,扣上氧气,扎上点滴推了出去,沿着走廊奔跑着——
窗外晨曦的光正照进来,显得明亮又湿漉漉的,一夜的大雨似乎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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