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佟和语塞了,只好说,“你们这些小‘海龟’,总是眼高手低!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干什么什么都不行。”
麦宇翔却忽然说:“伯父,您始终是我的长辈,我该尊敬您。假如您作出不明智的举动,您不仅会失去女儿,还会失去您的地位和名誉。”
温佟和怒道:“你竟敢威胁我!”
麦宇翔不卑不亢的说:“我怎么敢。伯父,”他犹豫了一下,眼睛逼视着温佟和说,“承蒙您的关照,送我出国进修,时隔两年回来,我发现医院里有一种不祥的气息,似乎有些某些真相被故意掩盖了。但是,我预感到真的要出事,淼淼也知道。”
温佟和被他这番话说懵了,心想这小子难道真的发现了什么吗?又怎么可能呢,那个秘密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而且都是非常值得信任的。
麦宇翔已经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要去陪淼淼了。”
说完,他不卑不亢地离开了,随手关上门,只留下面色阴沉的温佟和坐在他的位子上陷入沉思之中。
麦宇翔在急救室的看护间,再次感谢了夏晓雨,并替下她,独自守着温淼。
夏晓雨道别了麦宇翔,便直奔她姐夫顾振生的办公室而来,虽然说,姐夫的神思异常已非一日,但像今天抢救温淼时那样突然失态,以至于差点导致温淼的抢救失败,还是让夏晓雨感到忧心不已。
顾振生的办公室就在四楼走廊的尽头,和护士的值班室只隔了四楼公用的卫生间。
夏晓雨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顾振生冷冷的声音——“进来!”
夏晓雨推开门,看到顾振生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他面对着窗户,忙着手头的什么活计,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便随口问道,“什么事?”
夏晓雨只说:“姐夫,是我。”
顾振生转过身,他一只眼睛上戴着一只奇怪的眼镜,右手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左手用镊子夹着一只稻米粒,夏晓雨知道他正在做他的微雕,她记得有一次问过姐夫,做这个是因为爱好么?顾振生摇头说,“不算什么爱好,只是练习刀法罢了,做微雕和做手术一样,要求的都是精细,而且不能犯一丁点错误,否则整个工作前功尽弃,手术就更不得了,病人的性命就可能不保啊,微雕做的好的人,做手术应该就不会差,因为直觉好,手上也坚强,不会抖动,一刀下去要和头脑中计算的毫厘不差……”夏晓雨至今记得顾振生那次讲述微雕与手术的时候优雅的像个艺术家。
顾振生摘下眼镜,问道:“晓雨?有事么?”
夏晓雨走过来,坐在顾振生对面,说:“没有,有点担心你,你怎么了?刚刚手术的时候……”
顾振生想起当时的情形,淡淡一笑:“我没事,一时走神了,最近休息不算好。”
夏晓雨担忧的说:“你要多注意休息啊,今天多危险那,差一点就……”
顾振生的眼光变得柔和的很多,他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放心,我真的没事。”
夏晓雨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夏晓雨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顾振生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便又戴上他的眼镜,拿起工具,继续他的微雕,却不小心突然划破的手指,一星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他的神情随之焦躁起来,把手术刀和镊子愤恨的丢在了地上。
下午的时间悠忽而过,下班以后,夏晓雨回到宿舍,看到吴欣瑶正在蒙头睡觉,夏晓雨知道她肯定在装睡,心里不知道多着急呢,便主动坐到吴欣瑶床边,等着她发问。
果然,吴欣瑶翻身坐起来,问道——
“那个小贱人走了?”
夏晓雨没好气的说:“谁?——啊,是的,麦宇翔开车送她回去的。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吗。”
吴欣瑶接着问道:“他们有没有吵架?”
夏晓雨感到自己心中的天平越来越倾向于温淼了,她说:“温淼没有理麦宇翔,也没有拒绝他送。”
吴欣瑶有些落寞地“噢”了一声。
夏晓雨有些埋怨的说:“哎,你这些天发神经似的上蹿下跳,还是为了过去的那些事啊?可是,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心脏有病的人呢,你今天差点要了她的命!”
吴欣瑶其实心里也感到后怕,便说,“我也没想那样的,只是当时麦宇翔太气人,我只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呀?!可我真的没想害死温淼!”
夏晓雨抢白道:“我看你是前一段时间荔枝吃多了,火气太旺。”
吴欣瑶恹恹的说:“我没你那么好的涵养,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有情绪就要发泄出来,你说我哪一点不如那个半条命,连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他麦宇翔凭什么甩了我,不就是因为她老爸是院长,而且今天上午麦宇翔竟然反诬我在医院捣乱,说我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白衣女人?真气死我了,我自己都被那白衣女人吓得半死……”
说完,她本打算等着夏晓雨的声援,可夏晓雨没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她躺下睡觉去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