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蒲州城,牵制屈突通呢。正是蒲州城太过牢固,一直打不下来,陛下才献策分兵,和太上皇一起从龙门渡过黄河,进入长安。”
一听“刘文静”这个名字,杜如晦、长孙无忌和魏征都沉默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刘文静……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此人功劳盖天,罪也难恕,回去……也议一议吧!”
裴寂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这满天满地的山河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心中只是翻来覆去转着一个念头:“陛下……好狠。他提起刘弘基的用意原来在此……他终于要对我动手了……”
群臣一片漠然,或是怜悯、或是嘲讽地看着他,都是一言不发。裴寂乞怜地看了那老和尚一眼,老和尚面容不变,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刘文静,在裴寂的心里绝对是一根插入骨髓的刺,他生前如此,死后更是如此。李渊任太原留守时,刘文静是晋阳县令,和裴寂相交莫逆,两人共同策划了李渊反隋的大事。所不同者,刘文静是李世民的死党,而裴寂是李渊的发小。
李渊当了皇帝之后,论功劳,以裴寂为第一,刘文静为第二。刘文静才华高迈,但心胸并不宽广,对裴寂地位在自己之上大为不服,每次廷议大事,裴寂说是,他偏要说非,裴寂说非,他就一定说是。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直到有一次,刘文静和他的弟弟刘文起喝酒,都喝醉了,拔刀斫柱,大叫:“必当斩裴寂耳!”
这下裴寂恼了,知道两人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其时刘文起家中闹鬼,刘文起请来巫师,夜间披发衔刀,作法驱除妖孽。裴寂便收买了刘文静一个失宠小妾的哥哥,状告刘文静蓄养死士谋反。
李渊下令审讯,刘文静居然大模大样地说:“起义之初,我为司马,如今裴寂已官至仆射,臣的官爵赏赐和众人无异。东征西讨,家口无托,确实有不满之心。”
李渊大怒,说:“刘文静此言,反心甚明。”
当时朝中大臣普遍认为刘文静只是发牢骚,李世民也力保他,最后裴寂说了一句话:“刘文静的才能谋略确实在众人之上,但生性猜忌阴险,忿不顾难,其丑言怪节已经显露。当今天下未定,外有劲敌,今若赦他,必遗后患。”
李渊于是下了决心,斩杀了刘文静和刘文起。
这是裴寂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他知道,李渊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杀的刘文静,朝中大臣并不服,尤其是李世民。当年李世民是秦王时,自己并不需要在意他,可如今这李二郎已经是皇帝了……
他如果要替刘文静翻案,那将置自己于何方?
裴寂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透彻肌肤,直入骨髓,浑身都冰凉。
就在他恍恍惚惚的当口,李世民已经下了城墙,在尉迟敬德的保护下,缓缓向大营走去。荒山郊野,冷月照着青暗的山峰,远处传来山中野兽的嘶吼,风吹长草,发出刷刷的声响。
远处的大营逐渐开始平静,忙碌了一日,军卒和随军的众人大都早早地安寝,只有值守的巡防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营门口交叉而过,响起铁甲铮鸣声。
裴寂跟在后面,几步撵上那老和尚,低声道:“法雅师傅,你可要救救老夫啊!”
这老和尚竟然是空乘的师父,法雅。法雅笑了笑:“今时今日,大人在玄武门兵变那一刻不是早就料到了吗?既然定下了大计,何必事到临头却惊慌失措?”
裴寂抹了抹额头的汗,低声道:“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尚在两可呀!即使能成,又能救我的命吗?”
法雅淡淡地道:“这一局已经进入残局收官阶段了,世上再无一人能够破掉。老和尚保大人不死。”
裴寂这才略微安定了些,风一吹,发觉前胸后背已经尽皆湿透。
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李世民一怔,忽然指着东面的天空道:“众卿,那是什么?”
众人惊讶地抬头,只见幽暗的天空中,冷月斜照,群山匍匐,半空中却有两盏灯火般的东西缓缓飘了过来,看上去竟如同移动的星辰!
“莫不是流星?”长孙无忌道。
“不会。”杜如晦摇头,“流星的速度倏忽即逝,哪有这么慢的,或许是哪里的人家放的孔明灯吧?”
李世民笑了:“这又不是除夕夜、元宵节,放孔明灯作甚?来,咱们看看。”
众人一起仰着脖子观看。那两盏幽火看起来甚远,却飘飘扬扬御风而行,竟朝着众人直接飞了过来,等到近了,众人顿时头皮发偧,汗毛倒竖——这哪里是灯火,分明是两个人!
“保护陛下!”尉迟敬德大喝一声,从背上掣出钢鞭,两侧的禁军呼啦啦地涌了上来,将众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第一排手持陌刀,第二排绞起了臂张弩,第三排则是复合体长弓,钢刃兵箭搭在了弦上。这次随驾出来的禁军是以最精锐的骁骑卫为主体,尉迟敬德又从其他十五卫中抽调出精锐组成,可以说是这世上最精锐的军队,几个呼吸间,严密完整的防御阵势已经形成。
“别忙着动,且看看。”李世民到底经历过大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