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奘才觉得手脚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
“法师,救不救她?”波罗叶道。
“救!自然救——”玄奘重重喘息了几口,拼命挥手,“快快——”
波罗叶不敢耽搁,急忙把幔布绳索又扔了下去,那女孩儿自己倒乖觉,在腰里缠了,波罗叶用力把她拽了上来。她一上来,波罗叶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喘息不已,这时才发觉浑身是汗,衣服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这少女也累坏了,手脚酸软地坐在地上,三个人彼此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无力起身,谁也无力说话。只有山风寂静地吹过,筛动林叶和山间窍孔,发出万籁之声。
“绿萝小姐,你还戴着这面具作甚?扔了吧!”玄奘看着少女脸上的鬼怪面具,不禁叹了口气道。
那少女的身子顿时僵直了。
“绿萝?”波罗叶也呆住了。他这话痨可知道,绿萝乃是崔珏的亲生女儿,郭宰的继女,怎么这要杀他们的少女居然是绿萝?
那少女瞪了玄奘半晌,才伸手解下面具,扬手扔进了悬崖。大殿烛光的照耀下,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这少女就像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透彻,纯得不可方物,眼眸、玉肌、琼鼻、雪颈,光洁细腻,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颗珠玉。
可能是还年幼的关系,她身材比李夫人略矮,但纤细柔和,无一处不匀称。便是这么疲累之下跌坐着,也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但此时看着玄奘的,却像是一头凶猛的小兽,随时可能跳起来咬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绿萝盯着玄奘,眸子冰冷地道。
“猜的。”玄奘说了一句,随即闭了嘴。
绿萝好奇心给逗了上来,不住口地追问,玄奘却只顾喘息,毫不理会。她急了:“恶僧,你到底说不说?”
“阿弥陀佛。”玄奘淡淡道,“要贫僧说也可以,不过你要把大殿里的人救醒了。这些都是年老体衰之人,时间久了,只怕会有危险。”
“好,你说的!”绿萝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子一趔趄,却是方才崴了脚,这一崴,她才如梦方醒,怒道,“你诈我!你怎么知道大殿里的人是我弄晕的?”
“我诈你作甚?”玄奘道,“你若是有同党,方才自然会来救你;既然没同党,大殿里的人自然是你做的手脚。”
绿萝怒不可遏,哼了一声,倔强地一瘸一拐地去了大殿。玄奘和波罗叶跟在她身后,到了大殿门口,却不进去。绿萝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进来?”
“阿弥陀佛,贫僧怕中计。”玄奘老老实实地道,“你那迷香太过厉害,方才来的时候,贫僧若不是闻到味道似曾相识,贸贸然进入大殿,只怕早就和他们一样,任你宰杀了。”
绿萝气得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个老实的和尚在绿萝的眼里有如精明的恶魔,愤怒的同时也无比惊惧忌惮,只好一个人进去,重新燃起一根线香。
“法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波罗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怎么法师竟然能认出这少女便是绿萝?须知他们虽然在郭宰家里住了几日,却并没有见过崔绿萝,更何况方才绿萝还戴着面具,只怕郭宰来了也未必能认出来自己的女儿。
玄奘还没来得及回答,绿萝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寒着脸道:“一会儿他们就醒过来了,醒来之后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也不会有所损害。”
“阿弥陀佛。”玄奘点了点头,“你用这线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然有把握。”
绿萝的眼里又要喷火,玄奘急忙摆摆手:“小姐,请移步来谈。”
三人到了悬崖边,这回玄奘有了戒备,理所当然地仔细查看地面是岩石还是木板,绿萝又是气得直哼哼。玄奘也不理她,查看完毕,才小心地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坐下。
“说吧,你到底怎么知道是我的?”绿萝不耐烦地道。
“你屡次刺杀贫僧,若贫僧不知道是你,岂非死了还是个冤死的和尚?”玄奘淡淡地笑道。
波罗叶顿时跳了起来,瞪着绿萝大叫:“原来,是你?”
“你——”绿萝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没理会波罗叶,只是盯着玄奘,满脸惊惧,“你知道是我刺杀你?”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自然知道。”玄奘怜悯地看着这个珠玉一般晶莹的小女孩,她才十六七岁吧?却有如此心机、如此手段来刺杀一个人,当真可畏可怖。
“自从凉亭遇到那一箭,贫僧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玄奘露出思索之色,“别人为何会杀我?贫僧思来想去,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来寻找长捷,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引起他们的防范,因此要杀我。二是,和贫僧有什么仇怨,故此来报复。第一个理由,至今贫僧还没有丝毫眉目,暂且不论,可是第二条,却有一些实实在在的理由。贫僧本人从不曾与人结怨,我一路游历天下,所到之处,大都与人素不相识,因此,只能因为其他仇怨,迁怒在贫僧身上。”
绿萝撇着嘴,却是一言不发,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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