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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5月13日,市局接到一宗命案。时间是下午五点。
案件发生在一家小餐馆的厕所隔间里。
死者为一名男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四五,上身穿黑色夹克,敞开。下身穿灰色牛仔裤,牛仔裤连同内裤落在脚踝。他的整个身体斜靠着隔板,左手抓着座便器,右脚微抬起,显露出生殖器。身材略微肥胖,面部的肤色焦灼似的发黄。双目惊恐地瞪着前方,嘴角有粘稠物流出,整体形态呈痉挛状。
靠墙的小便器坏了一个,四周漂浮着淡淡的尿味,寂静里只有轻微的流水声。整个空间仿佛被某种力量冰封住了似的。
走廊内一名年轻民警和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人正在谈话。
“你认识死者?”警察拿着笔边问边做着记录。
“是的,他是我们的老板。”服务员语气里含着惊魂未定的颤音,他就是报案人葛亮。
“叫什么?”
“我叫葛亮。”
“我是说死者。”警官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张天宝。弓长张,天空的天,宝藏的宝。”
门外已经拉开警戒线,两名警察在站岗维持秩序。因这起案件引发的骚动令整条街好像被惊扰的蜂窝。人们围在餐馆门外,带着好事的兴奋议论纷纷。
“记者!麻烦让一让!”人群内出现了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妙龄的女孩,正拼命地往前挤。女孩还很年轻,乌黑的头发披到肩膀,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稚嫩,圆圆的眼睛,透明清澈的瞳孔,如同高原的蓝天般纯洁。惟有那不时闪动的慧黠的光芒,暗示出她并非如外表那么容易应付。
“您好!我是晚报的实习记者宫布布。请问里面发生的是什么案子?”年轻的警察尚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嘟嘟”两声急促刺耳的车喇叭声。
一崭新的白色警车从车道像脱缰的马儿冲上人行道,朝这边呼啸而来。众人都吓呆了,唯恐闪躲不及地迅速让出道路。
警车在距人前10米处急速刹住,惯性地震颤几下。
从车里首先走出一名短发、肤色黝黑的警察,右手拿着帽子,左手使劲地抓抓头发,惊魂未定地埋怨道:“我说宫政同志!你这技术!我的妈呀!太悬了!”
坐在驾驶座位的宫政也推开车门下了车,挺直腰板,使劲地关上车门,尴尬地解释:“咳咳!这新车还不如旧车,开不惯!”
宫政长着一副凶巴巴的面孔,整个下巴都是胡子茬,浓黑的眉毛像刻意化妆过似的,脸部轮廓宽大,身材魁梧,好像个拳击教练。
“哼!扯淡!”之前下车的人嗤之以鼻,戴上帽子。
宫政急了:“我说聂成德,咱们搭档不是一年两年,我的开车技术,你还不了解?这肯定是车的问题!”
衢州刑警大队第一分队队长宫政和他的老搭档聂成德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他们在衢州警界是赫赫有名的元老级人物,联手破获了不少疑难血案。宫政是东北汉子,办事风风火火,聂成德心思细腻,偶尔会带点玩世不恭的举动,他们俩一静一动,多年来配合默契。
“麻烦一下,请让开!”
他们二人分开围观的人群,走到餐馆门口,扫视门口上方餐馆的名称:贝莱餐馆。从门面便可知餐馆档次中等,比炒面的小饭店要高级,又比星级酒店差得远。两人站立住,正要与站岗的年轻警察交谈。
“喂!喂!”
前后两个逐渐递增的高音似乎从后面不远的地方传来,宫政一震回头,脸立刻黑了一半。果然又是这个丫头!警戒线外的女孩发现宫政注意到她,露出可爱调皮的笑容,招手让宫政过来。
“你又跑来干什么?”宫政现出不悦的表情,径直走到女孩跟前。
“当然是工作啊。我可是一名记者。”女孩装出一脸郑重,就差把话筒顶到他的脸上,“请宫警官透露一些里面案件的情况好吗?”
宫政不耐烦地挥挥手:“无可奉告!”
“啊呀!警察同志!人家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记者的工作!透露一下嘛!好让人家有点东西交差啊。你不希望你唯一的女儿失业回家吧!”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眼睛里却是明显的威胁。
“这些,这些,都录了?”宫政瞪着眼睛指着她身后那个扛着摄像机一言不发的家伙。
“录了。”
“宫布布!你又皮痒了是不是?”宫政就要发火。一旁的警察已经有些绷不住乐了。聂成德赶忙微笑着过来,笑嘻嘻地拿过女孩的证件瞅瞅,点点头:“哦,没错,真的是记者同志。”
转头冲宫政佯装批评:“我说老宫同志,干嘛板着个脸,有什么事情答应人家。我们有义务将案件信息通告大众嘛。”
“就是嘛!”女孩乐了,望着严肃的宫政。
“这样吧,让我一起进去看看,我自己记录就是。好不好嘛,聂叔叔?”女孩撇开正牌老爸,嘟着嘴,转而冲聂成德撒娇。
聂成德把警戒线一撩,示意女孩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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