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身上一阵阵地剧痛。我仰面躺着,四周非常黑暗。正上方是一个方块形,透进来微弱的光。
这是在哪里?阴曹地府吧。
我在自己身上四处乱摸,呼机不见了。这下惨了,我既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又无法照明。我试着站起来,回忆刚才发生的事。理了一下思路我才明白,原来是进洞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一个方井里来了。
我不记得小时候来这里玩的时候洞里有这个方井啊?难道是后来有人挖的?这种地方挖个井有什么用?我真他妈的是活该倒霉,要给人玩什么惊喜。这下好了,怎么出去都成问题了。
我试图站起来看看上面的方形洞口,一伸腿就感觉下肢一阵阵发麻。我只好用手扶着墙壁。腿是不是断了?胸口有些发闷,头和脖子也传来酸痛。想想掉下来的时候幸亏是脚先着地,要不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还好这个方井不是很高,只有两米五左右,我伸起手臂就快要够到井口了。如果我要是跳起来的话,也许就可以够到井口爬上去。但现在不行,我想我走路都有问题,别说跳了。
沿着墙壁四周摸了一圈,发现这个方井有十几平方米大小,四面的井壁都是泥土的,但好像有人做了加固处理十分光滑,想攀爬是基本没戏了。
渐渐有点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能看清楚井口的情况。井口是方形,比四壁窄一些。井上面能看到防空洞的洞顶,可身边的情况就不容易看清了,光线经过几次反射早已失去了力度,洞底看东西只能是隐隐约约。身体的痛楚减清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这个黑暗幽静空间的深深恐怖。
洞外的情况不知怎样,晶晶到底来没来?我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乱字。
我使足全身的力气,对着外面大喊:“晶晶,你来了吗?有人吗?”回音层次多得吓人,喊了几声以后就不敢喊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蹲下来满地找呼机。地面本是泥土的,好像以前农村人家里那种地面,因为踩的人多了变得黑亮而坚硬。我想呼机应该不至于摔坏吧。
我采取地毯式搜索的办法,从一面摸向另一面。突然间我碰见了一个东西,手像触了电门般地弹射开去,忍不住“啊”了一声。刚才碰到的东西软软的,好像是——人手。
一瞬间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我快速思考着一切的可能。这里是日本人挖的军事要塞,那会不会是死在洞里的鬼子呢?记得虎头要塞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当地农民就在要塞的入口处发现了一些日本人的尸体。那些是躲在要塞里的日本平民,是日军大撤退的时候被遗漏下来的。他们为了躲避苏联军队的炮火,一直没有出洞,一直到死在里面。
转念又一想,不可能。虎头要塞被发现,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真有个鬼子死在这里,也早变成骷髅了,不可能还是肉身的。难道,晶晶?一想到这层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会不会晶晶早就死了?鬼,是鬼把我召唤到这里。我的大脑嗡的一下。
人到了极度恐惧时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被吓疯或吓死,另一种是怕到极致就不怕了。值得庆幸的是——我是后者。虽然害怕,但洞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过一会儿我就逐渐冷静下来了。我决定越过那个东西接着找我的呼机。不过这次我学聪明了,不再用手满地乱摸,而是改成用脚轻轻地向前探路。
几分钟像几年一样漫长,终于我脚上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心中一阵狂喜。我探索着逐渐蹲下,试探着用手够那个东西。随着我的手和那个东西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整个世界太安静了,我感觉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真害怕地上的那个不是我的呼机,而是个手雷什么的。
终于,我的手碰到了那个东西。嘀,嘀,嘀……呼机的声音在这么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还伴着一闪一闪的荧光。我没有任何防备,刚碰到的呼机又脱手而出,这下可真把我吓个半死。安静时毕竟只是自己吓自己,外来因素带来的惊吓往往更为致命。
呼机还在闪烁,荧光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地方。我顾不得许多,飞快地爬过去,一把抓起呼机,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没有兴致看呼机上是谁发过来的信息,立刻把它按成了照明状态。摩托罗拉大汉显就是牛,不光个头大,连光也比一般的呼机亮很多,上下几个小灯一起发光,这让我一下子就看清了井里的情况。果然是一个空井,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立刻想起刚才那个软软的东西,用呼机照过去,一个小东西就在那里,孤零零的没有多大,看来不是什么人手。唉,原来是……和摸到死人手差不多的恶心,但惊吓度却没那么高。那边角落里不是别的,竟是一只死老鼠。
心落回肚子里,我深深地呼吸了几大口,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冷静一下。终于可以看一下是谁发来的信息,不会是晶晶吧。呼机上有这样一行字:“怎么样,鬼还没来找你吗?等你走上黄泉路,你就能和我相见了。晶晶”
啊!我不觉喊出了声。这,这究竟是?晶晶?我快要崩溃了,脊梁骨一阵阵地发麻。
晶晶已经变成鬼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