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贵父汗为何执意下嫁阿不花公主?如果只为杀掉小主,又何苦来哉?甚至不惜搭上公主性命?”
“这……这个……”被问得张口结舌,恼羞成怒,拔都王子高声呵斥,“你一个小小的行军总管,有何资格诘问本王?快说,转世受挫到底何意?跟孽种有何关系?长生天又为何会发怒?”
“殿下,您可能连受打击,忘记了小主何时呱呱坠地?”对皇子的离世时间和小主的诞生时辰了如指掌,儒者拔高嗓音,“贵父汗刚离人世,小主即降临,这可不是什么巧合。一路颠簸,为何小主偏偏选择如此时辰降生?除去长生天刻意安排,微臣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tiantian嘴唇,继续蛊惑,“微臣有幸游历昔日的西辽国,听闻当地有这么一个习俗,如果爷辈刚辞别人世,而孙子随后降生,即便其父亲也绝不敢懈怠本分。只因为,此人必为爷辈转世。冒犯都不敢,何谈悍然处死?恕微臣斗胆妄言,真若处死,其家中的所有人都将遭受长生天的严厉惩罚。”
一半猜测,一半听闻,话语半真半假,语气时轻时重,“请殿下三思而后行,微臣蝼蚁小命一条,死不足惜。但看着殿下手刃转世的贵父汗,微臣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坦然面对。至于克死其母,据微臣推测,全拜王气太重。”低下头,不再言语,人忐忑不安。
帮腔声及时响起,且语气肯定,不容置疑,“对,大人说的对,本后也记起来了……“黢黑王后眼泪汪汪,”小宝宝左屁股上有一块鹰形胎记,跟殿下一模一样,位置也丝毫不差。而且,而且皮肤跟花儿完全不同,与殿下相差无几,不是转世又是什么?”
半信半疑,放下弯刀,拔都王子一脸不相信,“不可能,父汗的确有此胎记,此孽……小宝宝也有?本王不信这个邪……”连称呼也悄然改变,抛刀,伸手,“让本王瞧瞧,的确蹊跷,也太巧合了。莫非……莫非真有……”
“万万不可亵渎小主……”故弄玄虚,当然只为小主着想,儒者出声阻止,“殿下须回中军帐,净手焚香,当着贵父汗解开襁褓,唯有如此,转世才会圆满……”暗自擦汗,用默契眼神鼓励惶惶不安的小将,“恭喜驸马爷,贺喜驸马爷,获此麟儿,须永生铭记阿不花公主,没有公主舍生取义,哪会迎来转世小主?快走——”
完全被震住,亲自带父子俩入后帐,赶出哭成一团的人群,依言净手焚香,拔都王子小心翼翼。解开襁褓,仔细检查,看清鹰形胎记,不由自主跪下,“父汗,儿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勉强吃个半饱,也哭累了,任由折腾,小家伙沉沉入睡。卧榻上,一老一幼生死相依,生与死的距离近在咫尺。同样酣睡,一个一睡不醒,一个很快醒来。一眨不眨盯住跪下的两人,咂巴小嘴,小家伙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古怪腔调。
如梦初醒,惶恐叩头,周文龙火急火燎提醒,“王兄,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处理父汗和花儿的后事须即刻进行……”战战兢兢抱好小家伙,“还须尽快找来ru母……”默默凝望无辜小儿,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话语哽咽,“实在没有的话,用刚生下羊羔的母羊初ru喂食兴许也可以。”
“行,我们分工,你去安顿花儿,本王来安排父汗的后事……”打个寒噤,年轻王子大喝,“都进来,继续哭送父汗!”
无语泪流,三叩首,抱哇哇大哭的小儿出后帐,周文龙神色呆滞。也不看任何人,默默折回黑妻所在的营帐,人失魂落魄。任由小公主接过襁褓,一言不发直奔后帐,用喷火眼神逼走众婢女,蹲下搂紧冰冷的妻子,一个人自言自语,“花儿,别怕,也不用怕,我来陪你,好好陪你……”
换下新被褥,一一脱下苦人儿身上血迹斑斑的衣物,打来热水仔细擦洗全身。一面忙碌,一面低语,“花儿,我们的宝宝可会哭了,那小子的确不老实,就会折腾人……”泪水一点一滴打湿衣襟,哭腔渐渐变为呜咽,“只怪我,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呜呜……若有来生……文龙照样娶你为妻……但……但绝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苦难……呜呜呜……”
解开纠缠的辫发,先用热水洗干净,后用手指梳理。动作虽生疏,但不曾马虎半分。泪眼凝视任由自己摆弄的黑妻,伤感的话语透出无限眷念,“乖,真乖,我的花儿最乖了,也最漂亮……”
身后飘出声响,本能扭头呵斥,语气中隐含杀机,“谁敢惊扰花儿,一律杀……”眼泪模糊了视线,胡乱擦拭,才勉强看清泪人般的母后,“启禀母后,请让奴婢们取来花儿最喜欢的盛装,儿臣要亲手帮花儿穿上。”
惨白脸色早变得安详许多,但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战战兢兢靠近,悲伤的黢黑王后低声询问,“你为什么不害怕?花儿已经……已经去了……”
“瞧,花儿在冲我笑呢……”笨拙编织黑发,神色恍惚的小将不忘恳求,“儿臣不会,请母后教教儿臣?”
白发人送黑发人,苦命王后眼泪滂沱,“呜呜……花儿……呜呜……母后来帮你……帮你……呜呜……”
待盛装送到,小将亲手穿衣,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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