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驸马爷,此河名为迦勒迦,对岸就是我们曾浴血征战的钦察大草原。我主力早已撤回东岸,哲别主帅派人提醒您,这里就是我大军选定的战场,若追兵进抵西河岸,严令探马先军不许恋战,火速回撤。”
“恋战?就凭我们?”环视一圈,打一个夸张的哈欠,小将狠命搓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指指东倒西歪的诸将,摇头惨笑,“何须战斗,一阵风就会吹倒这帮兄弟,嗨,快醒醒,千万别摔下马……”
“嘿嘿,罗斯羊一样疲乏,不信请看……”遥指散乱的追兵阵势,古鲁安大喝,“兄弟们都精神点,我们累,敌兵其实更累。咱至少后顾无忧,而罗斯羊还得谨防中伏,如此狂追,理应早已支撑不住!”
盯视摇摇晃晃的少量追兵,勉强抬起长枪,活动僵硬的四肢,小将沉声下令,“检查兵刃,准备迎敌——”
面对逼近的近三千罗斯先锋羊,在主将的指挥下,勇士团不退反进。一一射翻进入射程的若干羊群,极力拖延时间,以掩护伤亡惨重的两支援兵撤回东岸。激战到正午时分,纷纷赶到的罗斯联军迅速集结,对渡口形成合围。
喝令众勇士逐次逐批撤离战场,亲自断后的小将和两位千户长以及土拓儿一字排开,四大悍将用奇准无比的远射继续吸引追兵。左右两翼和中路冒出的番兵番将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形成一道壮观的盾牌墙。一一撤离西岸,四人纵马过桥。
连续击溃蒙古前锋军,士气高涨的加里兹部不顾疲劳,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催促下,迅速集结,四处收集船只,准备一举强渡迦勒迦河。后续罗斯大军拍马赶到,对战双方开始派兵布阵,以便一战定输赢。隔河对峙,两军各自奔忙,大战的气息笼罩河流两岸。
联军主帅基辅王公亲自布阵,将罗斯联军分为南北两大阵营,南军以基辅军、契尔尼果瓦军主力组成,扎营于河西岸高地。北军由加里兹军、钦察军组成,屯兵于渡口周边的平原地带。两军驻地一高一低,相互呼应,做好出击准备。
远离河岸扎营,刻意留出宽阔战场,两支蒙古万人队一左一右驻兵高坡,暗暗等待羊群上钩。默默的对峙中,术赤派来的一万蒙古援军终于赶到,集体埋伏在两路大军中央的洼地处,以给予敢于冒进的对手致命一击。
有主力撑腰,集体睡个好觉,恢复神采的探马先军趁夜进抵大河东岸。秘密绕道上游,派出最精锐的勇士泅渡到对岸,侦探罗斯联军的兵力部署。白天睡觉,晚上出行,小将忙得一塌糊涂。
等摸清罗斯羊之兵力部署,大战也即将展开。照例充当领头羊,志气颇骄的密赤思老大公率北军大举渡河。河流西岸,数不胜数的船只齐头并进,驻兵对岸的蒙古人严守承诺,不曾派出一兵一卒阻击。整个渡河过程无惊无险,随着数不胜数的人马涌上东岸,狂喜的罗斯北军顺顺当当进抵战场。
蒙古联军大营内,两位主帅低声交谈一会,哲别拉过垂手侍立的小将,“文龙,给你一个机会,请好好把握……”欣赏的目光始终不离义子左右,沉声授以秘诀,“此番让你统领六千骑兵,为父和速不台大人各出一半,只许败不许胜。估计罗斯北军已大举渡河,乘其立足未稳,你率部佯攻之。进攻不胜再佯败而去,把敌军引入我伏击圈……”
话锋一转,杀气毕露,“按为父推断,加里兹军必充当前锋。大战开始后,你率部猛攻钦察军,务必切断敌军退路。如南军渡河,全力拒之,配合我大军全歼罗斯北军。”
听完翻译,小将苦笑不已,“义父,打胜仗不容易,可充当败军谁都会,这样也叫机会?”
倾听儒者翻译,摇摇头,哲别语重心长告诫,“文龙,你毕竟年轻,领军经验严重匮乏。指挥大军可不比指挥你那小小的勇士团,稍有疏忽,必将导致围猎功亏一篑。我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将罗斯北军吸引到东岸战场,机会可千载难逢……”
看看一脸不服的义子,神箭哲别大笑,“为父当然知道你指挥过几万人,但那些高昌兵能与我蒙古骑兵相提并论吗?仅凭这十二天且战且退,而不损兵卒,你还认为那统帅经历值得骄傲?嗐,为父曾连续撤退半个月,而后一天一夜驰还,攻城夺寨手到擒来,这类运动战经验数不胜数,足够你学的。”
“孩儿明白了……”单膝跪下,心悦诚服的小将毕恭毕敬施礼,“在义父面前,文龙永远都是小孩子,只怕永远学不完这作战经验?”仰脸灿然一笑,“孩儿去也!”
奔出帐外,抽调的六千精锐骑兵早列阵以待,翻上马背,大力挥手,枪指东岸,意气风发的小将高声下令,“三千人马为一队,分列左右两翼,探马先军取中路,我们打罗斯北军一个措手不及。记住,许败不许胜,违令者斩,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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