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动弹……”惊魂未定,人连连摇头,“太吓人了,幸好末将反应快,抢在战马被活埋前逃离险境。经反复试探,终不得其法,根本无法救出兄弟们。瞎打误撞中,找到一个火把,才……”
“原来如此……”皱紧眉头,年轻小将一面继续奔行,一面提醒众将,“都小心点,你,给我盯准了,别又陷入浮沙地……”冥思苦想一番,愁眉顿展,“有办法了,我们用长绳救人,待进抵沙陷边缘,由瘦高勇士带接牢的长绳滚进。系牢深陷沙坑的兄弟,我们合力拔河救人,一个个滚出即可,此计如何?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驸马爷高见!”齐声喝彩,沮丧不已的众将一扫颓废神色,在奔行中检查携带的各类器械。随着一声警告飘出,小分队集体止步,聚拢的火把照亮前方。仅仅露出头部,狼狈不堪的勇士群星罗棋布于一大片似平常的沙地,但缓缓移动的流沙提示情形不容乐观。
纷纷下马,众将火速编结长绳,忙碌一番,宛如长龙的救人利器展现在众人面前。担当重任的瘦高勇士将绳头绑上手腕,挥手作别,语气淡定,“驸马爷,末将去了……”冲流沙方向大吼一嗓子,“兄弟们,坚持住呀——”不敢懈怠半分,缓缓趴下,伸长手臂,快速滚向第一个目标。
边滚边调整方向,很快抵达望眼欲穿的倒霉蛋身旁,小心翼翼清除周边淤沙,瘦高勇士不停安慰,“别怕,你已经安全,来,尝试一下,慢慢拔出手臂,别乱动,伸高即可……”
默契配合,憋红脸的倒霉蛋不敢出声,唯有微微点头以示感激。反复尝试,瘦高个最终完成救人准备,解长绳绕体绑牢,叮嘱收臂并抓牢长绳,再次检查确认无误,朝后轻轻压手。屏气噤声的勇士们在主将指挥下齐声爆喝,“起——”同时发力,把人生生拽出沙陷。
解长绳,重获新生的倒霉蛋滚向人群,一时泣不成声,“谢谢……驸马爷,谢谢兄弟们……救命之恩容末将日后回报……”
拖拽长绳滚往下一个目标,瘦高个变得更为冷静,动作也愈发娴熟。如法炮制,深陷沙地的勇士群被相继救出,热汗横流的小分队也吐出一口长气。梭巡一遍,清点获救的勇士,周文龙放声大笑,“没错,十八个兄弟,或许也是十八位国王,我们成功咯——”
抖去浑身沙土,得救的勇士跃上带来的备马,簇拥主将,直奔影影绰绰的火光。天色毫无变化,四周依然漆黑一团,但七嘴八舌的问询给死气沉沉的夜平添一份生机,“兄弟们,你们的命可真大,若非驸马爷坚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等到天亮,只怕连人毛都找不到一个?”
“当然了,跟着驸马爷嘛,不用担心,没有驸马爷解决不了的事,救人和杀敌一样驾轻就熟……”
返回火光通明的阵营,分散的两支先锋骑兵早合并一处,损失不算大,仅仅付出失踪三十七名蒙古骑兵的代价。驼队几乎毫无所损,除丢失部分粮草和几匹骆驼,携带的水囊一个不少,所有民夫安然无恙。与百户长曷思麦里简短商谈一番,年轻小将被迫下令撤离死亡岭,但不曾远离,以便天亮后再搜寻。
马踏累累白骨,头顶黢黑夜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仙,狼狈的大队人马连夜翻越沙岭。在高壮驼夫的指导下,骑兵团宿营相邻不远的平坦沙地,进食休憩,男子不忘叮嘱,“不得熄灭火把,给落难的兄弟们指明方向,但愿他们能到并自行返营,唉……”
一夜辗转反侧,天色微亮时分,营帐外响起惊呼,“快呀,有人……有人向营地奔来,是我们的兄弟,快去救人……”
一跃而起,和衣而卧的年轻驸马爷冲出营帐,派兵接应并继续带队搜寻。苦苦绕圈寻找,终于抢在天气变坏前又救出十多名蒙古勇士,眼瞅着天色变黑,已略知大漠秉性,率众折返,果断下令拔营。一路风餐露宿,但再也不敢懈怠半分,紧跟驼队,两支先锋骑兵亦步亦趋。
天,黑了亮,亮了黑。风,停了起,起了停。沙,飞了落,落了飞。平沙莽莽黄人天,一派死沉沉的洪荒,触目所及,毫无一丝生命的迹象。赤日炎炎,银沙刺眼,海市唇楼不时出现,时间在苦不堪言的煎熬中失去概念。沙山和沙垄宛若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呈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的沙丘变幻莫测,红白分明的高大沙丘让人顿生隔世之感。
悄然奔行中,视线内渐渐出现稀稀朗朗的绿色植物,沙丘间的凹地不时闪现稀疏的柽柳、硝石灌丛和芦苇。越接近沙漠边缘,胡杨、胡颓子、骆驼刺、蒺藜及猪毛菜越来越密集,开阔地带可见成群的羚羊,河谷灌木丛动物众多,野猪、猞猁、塔里木兔、野马、天鹅和啄木鸟老远察觉危险迫临,不约而同作鸟兽散。
空气变得湿润许多,蓝天白云下,一大片壮观的胡杨林出现在众人眼前。灿烂的金黄令人目不暇接,起伏的沙丘加以陪衬,眼帘中只剩下一副美轮美奂的风景画。静静矗立于沙丘,千姿百态,干枯龟裂和扭曲的树干不屈不挠,伸展出璀璨幼小生命,仿佛神来之物。
驻马丘下,众将士被彻底慑服,张大嘴巴,任由哈喇子滴落,一个个活似花痴。询问高壮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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