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渗入下酒菜,人不动,梦呓出,“干……干杯……这点……这点酒量……也……也敢自称酒——”
一刀拍下,酒菜伴涎水横飞,人抽搐片刻,再也一动不动。转身,飞步出帐,男子观望一会,穿越密密麻麻的军帐,直扑军营中央。天色在折腾中变亮,伫立帐外,高度警惕的兀曷赤一眼发现探头探脑窥望的主将。轻轻招手,指指左侧军帐,再指指西方,等人靠近,贴耳禀告,“驸马爷,领头掘墓的畜生已被打晕,委屈您一下,协助师兄将其背出兵营,末将去驱赶马匹,让敌兵无法追赶。骨骸……骨骸在昨日被人带往柯坪,可能会送入喀什噶尔。”
“无论在哪,我们也要追回,以乃蛮骑兵的速度,不会走太远……”观望一番,见军营依然寂静,周文龙奔向目标营帐,“加快速度,割断缰绳后,每匹马都捅上一刀,完成任务后直接赶赴树林会合。”
兀曷赤径直奔西,罪魁祸首所在的营帐内,年轻主将配合,将死猪般的壮汉牢牢绑上不花刺后背。一前一后悄步闪出,两人蹑手蹑脚缓步撤离,一路鼾声相伴,一路风声鹤唳,一路有惊无险。眼离村南入口的空地不到十步,莫名中,大地震动,惊马悲鸣,空寂的村庄蹄声如雷。吃痛不住的马群接连不断涌出屯马地,奋发四蹄,横冲直撞冲向连绵军帐和全神戒备的两大悍将。
猛发力,将背负俘虏的不花刺推向入口,处变不惊的男子摆出迎战姿态。运气于臂,钝刀指向狂奔而至的惊马,疾闪身,绕到右侧,狠戳一刀。还没来及喘气,又一匹惊马倏忽而至,眼闪躲无望,蹬地,横刀,人平地跃起。双手协同,以刀面压颈,借力发力,在间不容发中跃上马背。不曾迟疑半分,一招铁板桥,腾出的左手准确揪住马嚼。
“吖——”一声暴喝,奋力挣扎的惊马扛不住雄浑无比的力量,被迫转向村南入口。耳畔风声飘飘,倒卧马背的周文龙左右窥探,听出前方奔跑的脚步声,“是不花刺吗?我们合力勒住惊马,准时机!”
止步转身回望,瞅准惊马靠近,气喘如牛的悍将果断出手。同时狠拽马嚼,狂暴的马儿耐不住合力,被迫停步。翻身跳下,钝刀出手,扎入沙土深处,男子绕过马头,“上!”托举臀部,协调发力,背负死猪的不花刺成功骑上马背,猛击一掌马臀,“快走!”
抽刀潇洒回鞘,取弓拔箭,瞄向乱成一团的军营,周文龙疾步后撤。一团身影跃出屯马地,清怒张的紫金弓,“驸马爷,是我……”喊话间,一匹惊马斜刺里撞出,还刀入鞘,兀曷赤不避不让。迎头而上,疾闪身,揪马嚼,踩镫跃上马鞍。强行迫使惊马转向,“驸马爷,快上马——”
弓箭归位,人发足奔跑,待马儿追上,一把抓住伸出的大手,年轻主将蹬地腾跃。抓牢马鞍,回望身后攒动的人影,哈哈大笑,“兄弟们,别追了,小心累坏身子骨,那可得不偿失,本将在柯坪等你们!”
先后抵达树林,成功会合的三人换马直奔高岗,身后的少量追兵渐渐被落下。一路飙风般疾行,太阳升上头顶之际,荒凉的高岗也映入眼帘。回望一会玉尔其村方向,周文龙催马越过小溪,“快,抢在敌兵抵临前祭奠师娘,兀曷赤,你换下不花刺,让他先喘口气。不如这样,我俩抬俘虏上去,不花刺就地警戒。”
将瘫软的敌将架上高岗,拖死狗一样拽到坟茔前,年轻小将弯腰施礼,“师娘,罪魁祸首已带到,若平地起风,此人将血溅五步……”扭头怒斥,“还不叩头谢罪,祈求她老人家原谅?”
也顾不上避开碑石残片,头如捣蒜,吓破胆的敌将眼泪流成河,“神仙娘娘,您普度众生,一定宽宏大量。掘墓之举,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在我多次祭拜您的份上,饶小人一命……”额头被扎破,血水肆意奔涌,“娘娘,娘娘,饶命呀……”
手狠狠劈下,退后的男子示意动手。高岗之上,不可能无风,杀人理由自然成立,“师娘,文龙谨遵您的法旨,杀一儆百,何人再敢扰您清静?”
血,飙飞,头,翻滚,失去支撑的躯干黯然仆倒。犹不解恨,兀曷赤一脚踩上血水喷溅的脖颈,“若非时间仓促,老子一定让你好好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呸,狗奴才——”
“尸体扔下高岗,别吓着宁儿……”将头颅摆上坟茔前方的残破碑座,频频回望的周文龙连声催促,“快,追兵已迫临,速速撤离为妥,赶紧去找骨骸!”
夜正孤,柯坪府。
风高,月淡,星光铺满大地。紧闭的南城门鸦雀无声,城楼上,没精打采的兵将大打瞌睡。三五声呼噜,一两句呓语,咯吱咯吱的磨牙交替奏响,三三两两围聚的人群躺的躺,坐的坐,侧卧的侧卧,一个个快活似神仙。月光如梦如幻,高悬的旗帜猎猎作响,城垛下,值守的军士睡意正浓。和衣而卧,紧握的兵器东倒西歪,大堆檑木默默相陪。西南拐角,飘出抑扬顿挫的鼾声,一名将领模样的壮汉斜躺在城垛下,嘴角滑下的哈喇子打湿楼面,一阵阵腥味随风飘荡。
没有护城河,徒步行进的四人轻而易举抵临东南城脚下的大片空地,伏下窥探一番,周文龙直指上方城垛。古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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