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山岭险隘,大军根本不可能潜过去,即便不顾代价冒险翻越,其山岭要道之上也必然有敌军岗哨,怎可能不被发现。至于缓慢分批潜入又不可能,毕竟翻山越岭过去耗时长久,也失去了一切补给和通信,根本无法维持,也无法与我军计划形成配合。”
郭嘉与田丰皆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赵云也渐渐有大将之风,这番分析完全切入了重点。不过,两人相视一笑,田丰充满智慧的深邃双眼却是紧紧盯着赵云,从容地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从它眼皮子底下过去,而且那条路绝对够畅通?”
随着这话,众人皆是露出沉思之状,片刻之后,赵云等人便率先反应过来,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看了看侧前方一直淡定从容的王旭,陡然大笑起来……
曙光渐渐从东边升起,象征着又一个白日的来临,朦朦的光华如一层薄薄的幔帐,又如光明对抗黑暗的先锋军,撕破了一个缺口,等待着红日的升起。
这等美景本该令人陶醉,本是代表着希望。可如今对于鱼腹城头的徐盛来说,却无异于审判。
因为随着太阳升起,就意味着王旭给他的时间已经到了,而目前他们才仅仅占据一部分城头而已。最可怕的是,攻势已经彻底凌乱,在城头的士卒陷入混战之中,无法形成有效攻击,不但伤亡逐渐增大,而且攻势越来越小。虽然他都亲上前线作战,但仍不起太大作用,任何将领都明白,在攻城战中,攻方攻势一旦凌乱,最好的方法就是撤退,通过重新集结来形成有效攻势,因为无秩序的战斗对守方极为有利。
当东方的红日完全跳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尽管浑身徐盛心中非常不甘,但也明白王旭的命令已经不可能完成。而继续这么打下去,明显只是徒劳增加伤亡,现在能做的,就是撤退,让士卒先休息过后,再寻找机会重新组织攻势。相信以鱼腹守军的伤亡程度和城防的损坏程度,只要再有个两三轮的有效进攻,就能完全拿下。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徐盛手中黑纹玄铁枪挥舞着洞穿一名巴蜀刀兵后,大步跨越到了城垣女墙之上。威严高大的身躯,随风咧咧作响的战袍瞬间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迅速一抹脸颊上的血污,扫了整个战场一眼,徐盛立刻便向着中央城楼冲去,准备向后方下达撤退的命令。
但就在他紧咬牙关,准备大喝出声的时候,远处却是陡然传来一阵战鼓齐鸣。这阵战鼓与已经一夜混战的疲惫两军明显不同,因为他更为有力,更为雄壮。
刹那间,激战中的两军声势都被压了下去,好多人没有接战的士卒都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寻着战鼓的声音望去。徐盛的眼皮更是狠狠一跳,极为不好的预感瞬间传遍全身。他的感官非常敏锐,而且始终抱持着注意四方形势,在战鼓响起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发现,这声势激昂的战鼓声正是来自鱼腹城西方。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这鱼腹南临长江,北临险峻山脉,只有东西两条通路。东边就是荆州,而西边却是……巴蜀!
完了!这是徐盛脑袋中闪起的第一个念头,他比谁都明白,如果鱼腹来了援军意味着什么。若仅仅是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拿下鱼腹,那接下来还有争取时间的机会,还有一战的可能。
可来了大量援军,那不仅仅是这一场攻城战的失败,而是荆州军事集团入蜀大计的失败。一旦刘焉重兵扼守险要之地,荆州拿什么去拼,即便不顾代价打进去,那损失将是何等巨大?恐怕是完全不能承受的。
一向沉稳的徐盛想到这些,也是经不住地咽了口唾沫,双眼闪过惊骇之色,心里绝望地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刘焉会这么快就来援军?他集结起来的主力已经被引诱往汉中方向,不可能在这里,可是那雄浑的战鼓,绝对是数万大军才会拥有的。现在来这么多援军,别说我这一万人,就是再来十万人,也不一定能够拿下。是我们被刘焉算计了?还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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