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家为了一己私利,破坏招安,又勾结陈东、叶麻、辛五郎等,大举入寇江南,使我军民伤亡过万,这些罪孽,岂是几句场面话就能轻轻化解的?不错,我严鸿手中确实不太干净,也收过钱,可我更想把江南局面安定下来。让江南百姓人人有生意做。有饭吃!你煽动这群恶少。说是要为民除害,可是昨夜里,好像也没少烧民房啊?这些嘴皮子就不扯了,我只问你,你叔父李文藻,给你说了些什么?他还有什么计划?”
李佳湖哑然道:“你走的清秋大梦,还想让我说出叔父的计划?”
严鸿耸耸肩膀:“没问题,你不肯说也是有的。反正。我不信李文藻能搞出什么翻身的花样来,他要真有这能耐,就不至于去年被我直接灭门了。行了,你下去歇着吧。李佳湖,你想要杀我,不过却还是给我帮了个忙。到时候啊,有你在我手上,这开海通商的大事,就又顺利了几分。你看,你是朝廷钦差。在扬州暴动,企图杀害钦差。这些江南的人。谁要敢再跟朝廷新政过不去啊,啧啧,我就拿你的口供来套。多谢你了啊,李公子。回头你在监狱里好好呆着,千万别自杀。我要高兴呢,就看看你解闷,不高兴呢,就收拾你出出气,你看,这废物利用,多么好。”
严鸿说罢,一挥手:“带下去。”那李佳湖猛地使劲挣扎,破口大骂,却被两个锦衣卫摁住,拖下去了。严鸿加了一句:“看紧点,别让他自杀了啊。”
严鸿把李佳湖待下去后,又吩咐人将张永富带来。他还专门让人把王翠翘也请来,好看这个热闹。那昔日的扬州头号盐商张永富,自从去年被严鸿狠狠摆布一道,实力陡降,早已不复往昔威风。现在,这原先在他家中强住的一些个苏州恶少,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全给抓起来了。张半城如今真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进得门来,两腿如筛糠,扑倒在严鸿脚下,苦苦哀求道:“哎哟我的钦差大老爷,你老人家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那帮孙子居然黑下心,干出这种事情来啊。小民自从去年孝敬您老四万盐引之后,一直是安分守己啊……”
严鸿朝王翠翘笑笑,故作诧异道:“哟,这不是张大员外么,您老人家财大气粗,手眼通天啊。这什么孙子,什么干出事情来,您倒是细细给我指点一二啊。这话要说通了,万事皆好,说不通的话,哼哼,本钦差奉了天家的圣旨,岂能随便马虎啊?”
张永富到了这步,就是严鸿嘴里的一块肉,忙不迭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原来那帮苏州恶少,其中不少和张永富以前是合伙干过勾当的,来这扬州虽然有些意外,张永富倒也不好不予接待。谁知道里面竟然混了个李佳湖来。李佳湖只说是要看严鸿的威风。张永富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只是胆战心惊劝阻几句,但却丝毫不敢违逆。在他想来,这帮人无非趁着严鸿结亲,在城里面骚闹一番,算不得死罪。他们过去在江南各地,也常以此聚冢。谁知道,这帮人居然混了千人规模的武装团伙到扬州,而且直接想把扬州掀个底朝天。他张永富实在对此一无所知,还请钦差大老爷开恩饶恕。
严鸿听张永富这般说,心中有了底,鼻子里冷冷一哼:“说得轻巧啊张大老爷,这李佳湖本来就是钦犯,如今带着数千党徒,围攻衙门,我看哪,这其中说不定有白莲教徒为内应勾结。张大员外,您还请在衙门多盘桓几日,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张永富听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说了半天,最后答应把自己剩下二万余淮南盐引和一万多淮北盐引,再孝敬八成给严大钦差。严鸿又拿腔拿调地说,自己身为钦差,岂能收人盐引?这官员从商,也与正道不合哩。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瞥着边上的王翠翘。张永富虽然肠肥脑满,倒不是白痴,要紧又上前,对着王翠翘苦苦哀求,最终死乞白赖说服王翠翘收下这二万多盐引,这才千恩万谢地离了钦差行辕而去。
到得当天晚上,荀思那边审问的口供也出来了。荀思虽然义愤填膺,用刑直接拷略死了二十多个恶少,不过好歹有邵安在一边指点,因此也问出了不少细节来。看情况,这帮人就是被李佳湖纠集起来的,时间是在确定钦差要下江南的时候。李佳湖带他们来,打的旗号是为民除害,而这些恶少与原本反对开海的豪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倒也确实真把和官府作对当做一项光荣伟大的事业来做。当然,李佳湖到底什么来头,李文藻还有什么阴谋,此事那些恶少都不知道,而李佳湖嘴巴又硬,陶智用了几套苦刑都没能撬开。
不过此事倒也难不倒严鸿。严鸿连夜召集扬州众文武,以及自己的一干随员分析了一下,认为不管李镜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第一步棋已经失败了。那么接下来重要的是不变应万变,东南局势自己先不要乱。云初起更提出,如果南京兵变也是李文藻煽动的,那么第二步在扬州闹事,目的就是为了在东南处处放火,下一步很可能是在其他州府挑起类似的骚乱,甚至可能勾结不在汪直控制之下的倭寇,从海上再度进行骚扰。
严鸿与众文武商议了一阵,当即拿出钦差副使的派头,调兵遣将。先令韩梅亭指挥本地的卫所兵、灶勇、盐丁,层层设防,严查余党,让云初起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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