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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维看杨博这般说,将信将疑。杨博又冷笑道:“子维,你姑姑是我表妹,你姑丈与我交往非浅,此仇如何能不报?只是报仇也要讲个方法,像你那般正面攻击,那是白费力气。然而自古邪不胜正,单说这大位之争,严家支持的那位,多半已经输了。等到……这一家权奸,眼看就要报应临头。如今么,严嵩的干儿子杨顺杀良冒功事发,天家要选派钦差前往宣大,犒赏三军,兼查办此案。我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将严鸿小贼除掉,为郑大都堂与顾夫人报仇!”
张四维道:“不知伯父如何行事?”
杨博道:“杨顺这厮在宣大干的好事,恶贯满盈。我且上本,请派严鸿前往调查。届时……嘿嘿,子维,你说严鸿这次查出了杨顺的事,又当如何?查不出来,又当如何?”
张四维前后仔细思度一番,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伯父此是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只是,却须得小心严党报复。”
杨博道:“他们报复什么?我保举他们孙儿去查严嵩的干儿子,他们还觉得我是故意放水。到时候严鸿在大同出了什么闪失,那就与我无关了。”
张四维叹息道:“伯父高见,小侄佩服。”
次日,有兵部尚书杨博,保举严鸿为钦差,前去犒赏边军,兼查办杨顺一案。奏折送到内阁,新加了太师头衔的老严嵩见了奏折,哈哈笑道:“杨司马果然是个解人。”
如今吕夲不能视事,嘉靖又没让举荐三辅,暂时内阁之中便只有严嵩、徐阶二人。徐阶在内阁中,多数时候对严嵩言听计从,尤其向严鸿提亲之后。更是一味顺从,内阁简直成了严家手中的物件,想让哪份奏章通过就能通过,反之就通过不了。
等到严鸿拒婚并娶陆小姐之后。严嵩本防着徐阶恼羞成怒。报复拼命,谁知徐阶见了严嵩。依然点头致意,竟似全无半点尴尬。比如说,严嵩最近把各地呈报灾害的奏折隐匿不发,理由就是:快到年关岁末。也该让天家高兴高兴。徐阶对此视如不见,也不加以劝阻。
徐阶凑过来也看了看奏折,却道:“元辅,我看此事慎重。山西地面,晋商势力庞大。听说纯臣前番办理安定门杀人案,断送了郑国器,那郑国器之母顾氏夫人却是山西豪门。纯臣此去。若是晋商家族背后捣鬼,只怕纯臣有些危险。以我看哪,还是驳回此奏折,另选贤能为上。纯臣是国家栋梁。千万不能冒这个风险哪。”
严嵩听徐阶这话,也不知到底是好意还是歹意。那严世藩听了,却笑道:“徐阁老,多谢关心。那晋商在朝野虽然势大,但料来他们只是求财,不是斗气。前番鸿儿在济南被围,还亏得杨大司马发兵救援。他若是念着这旧恨,岂能如此?再者鸿儿若真去宣大,那是代天家巡守边陲,区区晋商,莫非还敢造反么?以孩儿所见,只要请天家多发人马,随行保驾,鸿儿身边千军万马拱卫,决不至于出了什么闪失。”
说到此,严世藩瞅了一眼徐阶,道:“只是这一来,怕是未必赶的及回家过年了。”
严嵩道:“身为大臣,为国出力,至于这过年不过年,倒也是小事。”
徐阶又道:“纯臣既然出使北疆,须得安排有力副使。以我看来,现任宛平县令海瑞,前番随纯臣出使山东,大破白莲教匪党,颇有功劳。此次也调他去如何?”
严世藩心想,果然徐阶满面堆笑,话得反着听。那海瑞是什么样人,莫非我不知道?这次去山西,不是要查案子,是要遮丑。你叫这一根筋的浑人去,是想害死杨顺啊?他当即笑道:“非也非也,此次是去劳军,不是去赈灾,那海瑞做的亲民官,此次却不烦劳了。”
当夜回到严府,严嵩、严世藩召集严鸿前来,说了此事。严鸿听罢,心想爷爷,老爹,你们算是盯着一只羊薅毛了。不过他倒也清楚此事的重要性,不说什么,只看天子那边意思如何。
又过了一天,关于安排严鸿出使的圣旨正式下达。严鸿历次出使,以这次的阵仗最大。严鸿依旧以尚宝司少卿的头衔,犒赏宣大将士,视察宣大军务,赏赐王命旗牌,准便宜行事。由俞大猷率领马步军三千人,又自锦衣卫内拨调锦衣官校四百名随行拱卫。内帑拨白银六十万两,绸缎八千匹,太仓拨米粮十万石,以做犒赏之用。这回为了没人束缚严鸿手脚,便连副使也不设,任由他施展。
从表面看,这差使是个闲差,无非就是到边关转一转,做一做散财童子,大家皆大欢喜。可严鸿心里有数,杨顺在边关做下天大祸事,如今各方面综合看来,有真无假。自己此去,若是存心想要查他的问题,多半是查得出来的。但万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自己到了那又该如何处置?想到此,心下不禁忐忑。
陆炳倒也知道女婿心思,特意将他叫来吩咐道:“纯臣,天家的意思,既然不设副使,便是完全信的过你,免得将来彼此攀扯,纠缠不清。万岁嘱咐,让你时刻谨记纯臣二字,这差使便能办的好。”
严鸿道:“岳丈,天家的恩宠,我是粉身碎骨也难于报效。可是真到了宣大,又该如何行事才好?不瞒岳丈说,这杨顺是我爷爷的干儿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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