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惠道:“钦差,这些倭寇极是悍勇,武艺高强,难以应付。钦差的这四五十名官健未必是其对手,还是让贫僧领着弟子再去冲杀一阵,再做计较。曾掌门,你等也来助老衲一臂之力如何?”
曾石方笑道:“大师,您且回头看看,还用的着高僧施展伏魔手段么?”
广惠回头看去,却见那些让自己感觉异常难缠的倭寇,此时已被杀的死伤枕籍。有的被迫跳了桃花溪,也逃不脱被乱枪刺死的下场。剩下的几个,拼命抵抗,也无非是苟延残喘,不出片刻,便已尽数全军覆没。饶是老和尚养气功夫了得,见了这场面也是心中狂跳,暗想:几时大明的官兵变的这么了得?口中早把阿弥陀佛念了无数次。
严鸿却是急着问道:“大师,有一位紫衣夏女侠,可是与你们在一处?”
广惠沉吟道:“先前,正是夏女侠到天台山搬兵,贫僧这才带弟子下山。在台州城内遇到盗贼,两下交手,夏女侠受了点小伤,已随本门长辈回师门疗伤,我们分手多时。”
严鸿一听,夏紫苏居然回师门去了,心下大急,忙问道:“她走了多少时光?是坐船还是乘马?”
广惠道:“已近半日光阴,水路甚快,却是不好追了。”
严鸿听了,顿时拉下脸来。看严鸿那份懊恼模样,广惠心中道:“阿弥陀佛,钦差啊,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夏紫苏实在是到本地的见性庵疗伤,不过净心师太也算是水月庵门下,所以贫僧说她是回师门疗伤,也不算错。虽则你钦差位高势大,那净心老尼也是手段毒辣,得罪了她也不是好耍。你们这里面的恩怨,贫僧可不想牵扯进来。还是两不相帮为好。”
见性庵离此不足五十里之遥,只是坐落偏僻,名声不彰,严鸿如何知晓?却只道夏紫苏已经回转四川水月庵,故而只是跺足。
此时,就在见性庵堂内,一个紫衣女郎跪在地上,却正是严鸿魂牵梦绕的夏紫苏。只是此刻她再无往日纵横江湖的英姿飒爽,而是抽泣道:“弟子触犯门规,罪孽深重,师叔打死弟子,也是应当。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师叔发发慈悲,让弟子把腹中孽障生下来,再执行门规不迟。”
坐在她对面的净心师太,身材中等,缁衣僧帽,一张瓜子脸上却布满疤痕,模样甚是可怕。只见她冷森森盯着夏紫苏,手扶着剑柄道:“紫苏,你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便没你的事。师叔虽然已经有二十年不入红尘,但为了你,我情愿破一破杀戒。那贼人就算武功再高,智谋再广,权势再大,既然敢坏了你的身子,我就要他赔命!”
夏紫苏今天赶到台州,邀约了广惠大师之后,本想与严鸿见面,再问问他孩子怎么办。结果在茶棚那遇到一群盗贼,恰与官兵厮杀。夏紫苏心想这种时刻,还敢与官兵交锋的,多半不是倭寇,便是白莲。她门下原本嫉恶如仇,更兼与严鸿做了这一段孽缘,自然而然的把屁股坐的很紧,当即上前动手。
两下过招,本来以夏紫苏的手段加上天台几位高僧助阵,还有一群衙役兵丁在边上,该是有胜无败。可是交战之时,被那血腥味一冲,只觉得气血翻腾,便要呕吐。这一下手脚无力,被对方一刀砍中肩头,若不是躲的快,便要吃大亏。亏得几个和尚架住刀客,要紧把夏紫苏救了,退出城去。刀客们被杀伤了好几个,加上正对付官兵,却也无暇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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