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一般。而且不是一面两面,而是见过许多次,甚至更可能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却完全记不起来我何时何地曾经见过他。
正当我心中讶异间,就听到江思佳高兴地笑着扑了上去,扑在他的怀里,“爸爸。”
我顿时知道——这个人就是被江薇称为神奇的人的那个男人吗?
这个中年人拉开江思佳,笑着问道:“我只不过是出去了一个星期而已,你居然就跑到巴黎来了?”
“谁叫你老是说话不算数,说好这个暑假陪我的,但是中途又跑掉,我一个人无聊嘛。刚好楚天齐哥哥也在巴黎,他可以照顾我啊,妈妈都同意我来玩了的。再说了,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江思佳嘟着嘴说道。
“爸爸还没说你,你倒是数落起爸爸的不是来了,好吧,这次是爸爸的错。再过一段时间,等爸爸把事情办完,爸爸答应你,以后常常陪着你。不过,你现在可不能再到处乱走了。”
江思佳笑着点了点头,“嗯!”
“那好吧,现在就回酒店收拾一下,然后跟我坐飞机回去吧。”
“哈?这么快?”江思佳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中年人笑着问道:“怎么?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江思佳看了看中年人,最后还是嘟着嘴点头道:“好吧。”
中年人见江思佳没有意见之后,便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跟我握手,“楚先生,很感谢你招待我的女儿,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我没有想到江思佳的父亲会这么急着把江思佳带走,在身为招待者的我面前,表露出这样急切的心态,似乎有欠礼貌。不过,不管怎么说,江思佳都是他的女儿,他要带她去哪,我无权干涉,所以我只能伸手跟他握了握手,谦逊地说道:“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客气完之后,江思佳的父亲就拜托我开车送他们去酒店,我自然是照办了。
到了酒店之后,江思佳的父亲就让江思佳上楼去收拾东西,而自己陪着我在酒店大堂坐了下来。在大堂坐了一阵之后,他笑着问道:“什么话都不说,似乎有点尴尬呵?”
我笑了笑,答道:“还好。”
江思佳的父亲说道:“不如,让我们接着你跟佳佳刚才的话题谈一谈吧。”
我略回忆了一下,问道:“你是说‘人类长大之后,爱情是否就变得不重要了’这个话题吗?”
“没错。”他点了点头。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愿闻高见。”
江思佳的父亲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他说着,指着玻璃窗外一个笔直地对面等车的中年男人 ,然后说道:“你看到那个男人吗?他看起来一脸沉着,但是其实拥有的只是坚硬的外壳而已,他的内心脆弱而无力。他的精神是佝偻的,就像蜷缩在狗圈里的狗一样。”
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仿佛讲述梦境一般继续说道:“有一天,他下班后准备回家,他站在地铁站等地铁。隔着地铁的窗口,他看到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她就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满脸写满了寂寞。他用他全部的深情注视她,仿佛他十六岁时所曾经做过的那样,但是他却不敢走上去说,亲爱的,我爱你。通常我们会认为,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的内心一定是在痛苦地挣扎,有什么在撕裂着他的内心。然而,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在想的是,我已经有一个老婆,三个孩子,还有四个父母要供养。他在想,以我现在的条件,我没有可能能跟她在一起。他在想,即使我真的跟她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呢?我负担不起。我没有钱给她买大衣,没有钱给她买昂贵化妆品,甚至买不起一根像样的口红。到头来,所有一切的美好,都会被现实撕扯成一团肮脏不堪的东西,最后变成一摊烂泥。”
说到这里,江思佳的父亲转回头,看着我,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天生属于被支配的人物。他们不配享受真正美好的东西,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他们支配佝偻着生活,卑微地等待着强者的分配,仅此而已。”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不是天生被支配的人物呢?”我笑着反问道。
“如果不想让世界支配,那就必须去支配世界。我们必须让世上所有的人跟着我们去走,让他们按照我们制定的规则,划定的轨迹行走。我们仁慈地把一切权力下放给他们,惟独把决定权留下。我们代替他们决定一切……决定的权力只有强者才配拥有,普通的人类是不配有自主权的,他们只是一群懦弱的羊羔而已。不要以为你给他们自主权,是给他们幸福。不,完全不是这样,你给他们自主权,是在陷害他们,因为你让她们害怕得半夜睡不着觉的……”
看到江思佳的父亲的表情开始有些激动起来,我淡淡地笑了笑。他注意到了我的笑容,便停下话头,问道:“楚先生,你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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