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引着一批人把宋江送到了金沙滩边,只不过送行的气氛已经变味了,本來是和气融融的依依不舍,现在已经成了出殡、送瘟神那种yīn郁的氛围。
临渡时,才发现又出了麻烦,原來宋江本部有万余人马,但现在突然少了一大半儿,很多运输船在那里祼着空空荡荡的肚子,不满地在波浪里荡來荡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贼也是要脸的,今rì之后,别人问起,你老大是谁,回答,,三奇公子西门庆,别人听了“哇”的一声,那叫倍儿有面子,如果别人问,你老大是谁,回答,,及时雨宋江……别人听了“哦”的一声,,那叫丢人,沒有尊严。
一大半儿宋江的部下偏听偏信,马上就撂挑子不在宋家干了;剩下的人里除了死忠,都在半信半疑之间摇摆,,也不知道他们能摇摆多久。
啥也别说了,上船吧,自家干出了这等毬撞脸的买卖,人马少了那是正常,若是人马多了,,那肯定是打着正义旗号的凶手混进來锄jiān了。
西门庆冷眼目送着远去的船影,心中一片平静,他只想把宋江礼送出梁山,沒想到其人自掘坟墓,最终一败涂地,倒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处身一个时代,就要遵守一个时代的规则,在这个好汉贪sè为人不齿的时代,宋江又想做好汉,又想抱美人,天下岂有这等好事,他可以骗众人于一时,也可骗部分人于一世,但他不可能永世地骗过所有人。
一声长叹:“回吧。”西门庆转身就走,宋江已经再也翻不起甚么大浪了,而新梁山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修正一下晁天王那条禁yù的命令,毕竟梁山不是和尚庙,几万光棍不能都享受方丈的待遇……
西门庆cāo心十万人的生活问題时,宋江却发现,要自己cāo心的人越來越少了,过了金沙滩后,每走一里地,他的部下就少一分,走了几天之后,零零落落只剩四百余人跟着自己了。
这四百余人,都是当初清风山的老班底儿,他们未必是对宋江死忠,但想要回到清风山故乡,倒是真的。
从一万人到四百人,反差何其大也,看着眼前这一片凄凉,宋江心口一闷,赶紧摸索出一个小瓶子,猛吞心肺活气散,王矮虎虽然就袖手在一边,但此时宋江也顾不上斥责他的渎职了。
吴用也是搭拉着个脸,本來自己计算得好好的,径弃梁山,别取青州,以此败坏西门庆声誉,宋江借机取而代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会有奇兵突出,一个最不显眼的瞎婆子居然成了最后的搅局者,完了,宋江已经彻底的完了,他背负着盗兄弟之妻的名誉,想要东山再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
沒有了及时雨这潭活水,自己也该寻个好去处了,可是,哪里有更加广阔的大江大海,來容纳自己这条鳌鱼呢,吴用很严肃地想:“除非是……”
但他想不下去了,因为“嗖”的一声,一枝羽箭从背后shè了过來,正钉在一辆马车的板壁上。
所有人都是一惊,霍然回头,只见远处尘头大起,一彪人马正越追越近,为首十数游骑,正弯弓搭箭,把挽留的杀意向着这边shè了过來。
“啊哟。”吴用的书童吴良小哥一声惊呼,麻利地从马背上溜下,一头钻进了一辆粮秣车厢里去,这一來,隔了重重的米袋子,就是十万枝箭落下,也伤不到他一分一毫了。
宋清面如土sè,颤声道:“莫非,是西门四泉变了心,派人來追杀咱们吗。”
宋江喝道:“岂有此理,西门四泉怎会是这等人。”这些天來他一路沉默寡言,只是思前想后,后路虽然依旧是一片迷茫,但前事却悟透了不少,此时虽然坚信这路人马不是西门庆授意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惊惶,,“若是秦明那厮,今rì必然要九死一生了。”
此时李逵不在身边,唯一的倚仗就是小李广花荣了,想到这里,宋江竭尽丹田之力,大叫一声:“保护家眷。”然后,向着花荣那边看了过去。
却见花荣手按点钢枪,正眯起眼睛向着远方尘头定定而望,数息后淡淡地道:“不是山寨人马,是官军。”
王矮虎又惊又怒,大叫道:“反了,反了,甚么时候,官府的阿猫阿狗也敢欺上门來了。”回想起不久前一骑就能纵横府县的光辉岁月,当真是恍如隔世。
花荣又道:“不是阿猫阿狗,旗号上面明标,是济州张叔夜。”
一听到这个名字,宋江、吴用、王矮虎等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从丹田里滚上冰寒來。
理由很简单,在梁山时,西门庆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对这个张叔夜张太守忌惮十分。
西门庆决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连他都头疼的张叔夜,必然有其厉害过人之处,可是,这位张叔夜自莅任以來,一直谨小慎微,行事低调,兵锋不出济州一步,同梁山相安无事,沒想到,今rì其兵一动,刀锋就搁在了自家毫无防备的脖子上。
宋江一把拉住了吴用的手:“军师,计将安出。”
天上零星的乱箭还在不断地往下落,吴用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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