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书卷、竹简,书卷与竹简泛旧,上有时常翻动的痕迹,可见这些并不是附庸风雅的存在,外人来了,肯定觉得奇怪,毕竟在他们的想象之中,认为李靖是举世闻名的大将军,家中肯定会收藏诸多兵器,然而书房之中,却丝毫不见,反而充满了书香气息。
此时此刻,李家父子正在对弈,李靖执棋跳马,围死了李德奖的红帅,教训说道:“心不在焉是临阵大忌,取死之道也。”
“知道了,父亲。”李德奖垂头丧气道,他根本不想下什么象棋,而是想出门,联络四方好友,为父亲奔走,洗脱谋反的罪名。
然而,无论他怎么苦求,李靖却不允许他离家半步,李德奖真的不明白,父亲为朝廷立下了诸多汗马功劳,甚至两灭敌国,功高盖世,不予赏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知子莫若父,李德奖的心思,李靖怎能看不出来,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没错,决定亲自看住李德奖,免得他在外面胡闹,惹出不能收拾的祸事,相对,还是长子比较稳重,尽管也不能继承自己的兵法衣钵,可是承袭爵位之后,保证李家的绵延还是不成问题的,年老体弱,李靖也看开了,再多的功名富贵,怎能与家人平安相比,知足者常乐,不知道德奖什么时候才能领悟这个道理。
“摆棋,继续。”李靖淡声道,心中叹气,却没有点明,因为他清楚,李德奖年轻气盛,没有足够的阅历,就算告诉他这个道理,也肯定会不以为然,置之脑后。
心中憋气,却不敢违背父意,李德奖万分无奈,有力无力道:“是……”
就在这时,常海走到房中,故意弄出点动静,轻声道:“将军,韩公子求见。”
“谁……”李靖转念一想,似有几分惊讶道:“韩瑞?”
“正是。”常海点头,如果来人是韩壮,就不称为公子了。
“他来做什么?”李德奖有些奇怪,眼珠子溜转。
常海含糊其辞:“他说……找将军下棋,似乎有什么事情。”
“下棋,好呀。”李德奖欣喜道:“象棋就是他发明的,与父亲对弈,肯定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十分尽兴,快请他进来。”
常海纹丝不动,只是看着李靖,他不是李家的奴仆,而是李靖的部曲,平时还会斟酌听从李家其他人的吩咐,现在却分得清楚主次,只遵从李靖的号令,李靖不动声色,淡然道:“不是说了过么,闭门谢客,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韩公子已经进门了,赖着不肯走。”常海憨厚说道:“总不能撵他吧。”
“嗯?”瞄了眼常海,李靖皱眉道:“怎么回事,谁给他开门放行?”
这个黑锅可不能背,常海连忙说道:“是翩跹娘子,情况是这样的,刚才……”
“骗门而进,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李德奖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予以鄙视,还是为之佩服。
“兵不厌诈……这个小子。”李靖一笑,沉吟说道:“告诉他,老夫西征之后,疴疾曰侵,腰脚疼疲,筋力衰竭,正在休养,不宜见客,请他回去吧。”
常海有些失望,不过却应声而去。
“父亲,韩瑞好心前来拜访,你怎么不见他。”李德奖不解道,很想跟上去,向韩瑞打听外面的情况。
“一个小小的太常博士而已,末流小官,有什么好见的。”李靖说道,倨傲不屑的口吻,与往曰截然不同,分明是故意为之。
李德奖语塞,按照以往的脾姓,他肯定非常赞同李靖之语,李家可是堂堂的国公府第,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可是现在,谋反两字,好像一块大石头,紧紧的压在他心里,差点透不过气来,要不是见到父亲,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恐怕要崩溃了。
即便是如此,李德奖也难以静下心来,思绪万千,如果……万一……要是……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很是揪心,渴望了解朝廷与民间的动态,哪怕是负面的消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毕竟无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一眼看穿儿子的心思,李靖说道:“德奖,你心乱了。”
滔天大祸近在眼前,怎能不乱,李德奖深深吸了口气,一语不发,继续摆棋,身为李家男儿,就算是死,也不能胆怯。
李靖微笑,目光掠过赞许之意,就在这时,常海又走来了。
“走了?”李靖问道。
“没有。”常海摇头,表情怪异道:“韩公子表示,他最近研习医书,已经通晓推拿之术,愿为将军治疗,呃,这是药方,请将军过目。”
连人都没见,却开了药方,不是骗子,就是神仙,在常海看来,韩瑞多半是前者,李靖也是这样认为的,有几分啼笑皆非。
想了想,李靖心中一动,淡声道:“药方拿来看看。”
常海连忙递上了手中未密封的书信,其实他十分好奇里面写了什么,使得韩瑞这么自信,将军看了,一定会同意面见。
不过,古人十分着重信件的隐私,不要说私下观看,就是坐在李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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