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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峡口山,越仕、江翼也不说离开往西去,只是跟在青衫老者等人的后面。
峡口山与居延泽之间,荒野广及百里,迦叶自忖不能独自走出去,尾随众人之后,心里却有一种屈辱的感觉,一路上沉默不言。大泽、野马驿诸战时,强开胧月弓,右臂给弓弦回力震伤,虽然已止血结疤,但是每要用力时,却觉得有针在肉里扎,奇痛无比。
一路上,越仕的心思都在胧月弓之上,见胧月弓能折叠放在弓囊之中,更是喜不胜喜。缠在迦叶身边,倒失了粗豪的本姓。迦叶骑他的马,吃他的干粮,也不好给他脸色看,只说胧月弓于他而言有重要的意义。
越仕却说道:“我教你丹息术,待你能开弓时,再将胧月弓还你不迟。”
在知道真鄂雪明之前,便是将胧月弓送给越仕,迦叶也不会皱上眉头,但想到老邵、赵陵等数百名无辜死去的奴兵,迦叶心里隐隐作痛,打定主意:除非真鄂雪明将他的头颅割去,断不会将胧月弓让给他人。
迦叶不愿意将其中的曲折说给越仕听,只是淡淡的说:“胧月弓,我能开的。”
越仕自然不信,胧月弓六石力,没有几年的修为,谁能拉开满弦?看迦叶孱弱削瘦,也不像天生神力的人。
燕然嗤之以鼻,从青衫老者怀里探出那颗小巧精致的头颅,美目一横:“你若能开弓,开来让我们看看。”
迦叶见越仕脸上也尽是不屑,心里的屈辱更是难以忍受,心想双脚立地或许能勉强开弓,如此想,也顾不上右臂的伤势,便跃下马来,解下弓囊,取出胧月弓,银色弓臂映着朝阳,像是有云彩在上面流淌。
青衫老者微微摇头,说道:“你再强行开弓,这条手臂就要废了;我知道你能开此弓。”将燕然头颅按回怀里,笑骂道,“世间奇人异士多了,又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明白的?”
迦叶微微颔首,默默将胧月弓放回弓囊,脸上虽然淡漠,心里却有一股温热流淌,觉得青衫老者能明白心里的苦楚。跃下马时,将注意力集到右臂准备凝力,此时神懈力消,右臂尤为疼痛,扶鞍上马时,右臂一软,差点跌下来。
越仕探身将他托住,拈指搭上他的腕脉,渡了一股丹息过去,眉头皱起,说道:“手太阴、少阴、阳明诸脉皆伤,你怎么不觉得疼痛?”
青衫老者听了一笑,暗道:哪里会不痛?只是姓子倔强得很,不愿他人怜悯,强忍着痛,装作常态。
越仕将他袖子上捋,却见右臂上布满肌肉撕扯后的伤疤,倒吸一口凉气,讶道:“你果真能开此弓。”心里又闷着疑问,“你没修炼过丹息术,仗着天生神力开胧月弓,手臂给弓弦震伤,应该伤在筋骨,怎么会右臂每一处经脉都给震裂呢?”说这话,眼睛却是望向青衫老者。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坐井观天,你怎知他未曾修炼丹息术?”
迦叶心里也甚是诧异,说道:“迦叶确实没有习过丹息术。”
“迦叶一族为孔雀王朝的白山侍,族人成年之后,臂有神力,能裂狮搏豹,国人以为神迹,不过是迦叶一族世袭传承的一种密术。这种名叫白山龙象力的秘术,应是古练息术的一支,与丹息术的吐纳之法相似,却更胜之,百夷的槃木拳术便是脱胎于一种与之类似的秘术。迦叶一族虽然久居西州,却是与中州同脉。”
越仕窥得迦叶一脸茫然,看见白发老者,暗道:莫非你比他本人还清楚此事?
江翼却认为事实多半如此,当年若非白发老人杀戮过重,惹得帝君震怒,西州诸族只怕都已让他一人统兵征服。孔雀国灭亡时,迦叶还是幼童,不知道族中故典也是当然。
孔雀王国覆灭只过去七八年的时间,当时河西郡上递内廷的奏文里关于此事只有廖廖数语:高昌王集兵万余围困孔雀城,一夜陷之,屠民三万,幼童千余贩卖为奴,零落四方。
江翼侧头窥了一眼迦叶,见他脸色沉郁,暗道:这名少年是否还能记得当年事?心里藏着疑问,却不忍心问出口。
燕然在青衫老者怀里听了倒是兴致盎然,歪着脑袋问道:“白山龙象力岂不是一门极厉害的武学?”
寻常武夫两膀子也能在骤然之间暴发出五六百斤的气力,江翼见迦叶强开胧月弓右臂也给震伤,便想白山龙象力即使高深,也相当有限。
众人在居延泽停了一夜,次曰沿着居延泽东岸往南行走。
居延东泽略小于西泽,仍有百里方圆的水域,水波浩渺,一望无涯,只是百年前的城垣、亭燧已废,万顷良田复为草木杂生之所,让人望之感慨。
迦叶正要告别众人独自离去之时,北面出现跋野人游骑的身影,更远处传来隐隐的吹角,似有更多的跋野骑兵缀在后面。
迦叶知道跋野人不敢逼近,乃是慑于白发老者的余威。若是一路随行,势必要到张掖城才分开。想到自己的奴兵身份,迦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迦叶也为缀在后面的胡骑忧心,暗道:人的修为再高,也不能与百战精锐之师抗衡。越仕等人也是如此,都将兵刃横在身前,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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