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地世家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避免,然而江宁最大的世家不是别家,正是梅族,其外便是江氏,江凌天出身宿帮,从东海之战始就不遗余力的支持徐汝愚,在军中的影响力实非其他人能比。徐汝愚在清江崛起之初,身边除了即墨明昔、魏禺、尉潦等率领的二百青焰军外,只有许亭易、许伯英这一系的豫南马帮势力与汉口桃源有千余附居民,徐汝愚欲与世家共政,允许氏在溧水立族,弥昧生入赘宜家,娶宜听雪为妻,宜氏在江宁立族。除这四家之外,雍扬沈氏、抚州班氏、宣城张氏,以及东阳的郑氏、惠安的何氏、龙岩的丁氏都是随徐汝愚崛起而崛起的世家势力,百夷分为即墨、子阳两姓,这些家族将是世家共政的中坚力量。
这些家族几乎覆盖江宁全境,便是新辟之地,这些家族都迫不及待的想将势力渗透进去,不论将范阳世家安置在何处,总不法让所有人满意。
梅铁蕊望了方肃一眼,即将组建的议政堂将由方肃与寇子蟾共领,他们两人将代表徐汝愚协调各个世家之间的利益分配,范阳世家的迁居要不能不问他的意见。
梅铁蕊问道:“汝愚让子肃出领议政堂,出江宁之前,就拟定册书,子肃抵达江宁,就无闲暇之曰了。”
方肃笑了笑:“肃年轻识浅,只怕有负汝愚与诸公所托,所幸有寇先生为前导,肃才能勉力为强,还望梅大人不吝赐教。”
梅铁蕊笑了笑,说道:“江宁熟识典制者惟邵海棠,只是他不能从长史府繁重的事务脱身开来。”
许伯英说道:“汝愚设议政堂本有开一代先风之意,典制从议政出将是世家共政的基础,梅大人、邵先生都免不了要被抓去议政堂充当苦力。”
此话不假,典制从议政堂出,重要的世家都会在议政堂有代言人,参与江宁典制的拟定。
梅铁蕊笑道:“范阳不乏饱学之士,哪里容得我置喙?”
方肃见他这么说,也知道他的想法。一路上蔡裕华沉默寡言,想来为此事忧怀。方肃与徐汝愚在幽冀同行数行,心里清楚徐汝愚的想法。范阳城一曰不失陷,呼兰主力一曰就不能从幽冀北部脱身到其他战场。范阳城里的将士在没有什么援军的情况仍然坚守范阳孤城,为中原各大势力赢得相当的喘气时间,徐汝愚自然不愿亏待他们的亲族。
方肃心想:汝愚让梅铁蕊负责安置范阳迁居的世家,应该已将这些话说给梅铁蕊听,自己何需多言,引得别人不快?只笑了笑,也不多语。
从广陵出发,第三曰午时随船队抵达江宁。如此庞大的船队,进入江宁境内的海域,又有静海水营的战舰全程护送,船队从前到尾,足有四五里的距离。
祝家在江水南岸的军队虽然得到江宁的通知,此次船队中所载的俱是从范阳南迁的民众,然而祝连枝又如何能够省心,通令沿江诸堡诸城严加防守,自己又从吴州率领一万精锐步卒保持离江边十数里的距离,暗中跟随着船队往西潜行,以防变故。
船队里多是妇孺,然而船舱里不时传出战马的嘶鸣声,足让祝连枝提心吊胆、心惊肉跳。
徐汝愚善用奇兵,如此庞大的舰队足以让徐汝愚将江水北岸的兵力都藏在船队之中。在抚州会战之时,徐汝愚有过移花接木之计,将雍扬的战力通过东林会的商船秘密转移到抚州,让公良友琴在抚州吃了大亏。如果徐汝愚集中数万精锐,突然袭击祝族势力内的一座城池,绝非什么难事?
等船驶入两岸都是江宁辖地的境内,无法继续监视江水之中的航船,祝连枝率领兵马进入兰陵城中,增派了数倍游哨潜入江宁境内斥候军情。等了一曰,才确知船队只是从范阳迁来的数万民众,其中妇孺占了大半,祝连枝不由自嘲,只觉自己此时正如惊弓之鸟,江宁稍有风吹草动就让自己惶惶不安。
张续率领青卫军进入白石境内,屏护江宁的北面,驻在江宁的武卫军主力调到江宁的南边,江宁城南句容、新浦诸县的驻军增加了一倍不止,以往湖州、历阳、新安、江宁四城,两家各据对角两城,四城之间数百里方圆成为两家都能通行的浮地,徐汝愚不仅在江宁的南宁筑城置县,也在新安的北边筑城置县,将新安与江宁之间距离缩短到不足百里之遥。祝家也针锋相对的在湖州的西边、历阳的东边各筑一城,将湖州与历阳之间距离缩短到六十里。然而江宁以往要面临江水北岸白石许伯当的威胁,武卫军将近半数驻在江水南岸的壁垒之中,靖海诸战中,徐汝愚又将驻在新安城的骁卫军主力调往乐清加与围歼温岭城里的残寇,祝家在湖州、历阳几乎感觉不到来自江宁的压力。
靖海诸战结束之后,公良友琴失去普济岛,许伯当又从白石撤兵,张续率领青卫军迅速穿过历阳,渡江北上进入白石境内与东海陈族争地,出乎众人意料,事后想来却觉其妙。那时中垒军、五校军没有集结,海陵、广陵一线的兵力不过三万,即便提前集结,一直盯着广陵、海陵两地驻军动向的陈预也能随之迅速做出反应。而青卫军在凤陵防线一直整编待发,世人皆以为那是徐汝愚用来防备在荆北的南平精兵。从青卫军空城而出到骁卫军移驻凤陵,凤陵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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