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那溪流油然生出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抗力。梅映雪黯然收住纤足,脸上不复当初的傲然冷绝。
空然钝声,溪潮在猛烈撞击相隔地陷与云溪的山壁。片刻之后,又是一响。拦坝之人,心思巧妙,情知一次潮涌难以撞开山壁,只能将其松动,修筑的坝体开坝放水竟能形成两次以上的潮涌,真是巧夺天工。普济竟有如此精通水利的匠师?
徐汝愚缓缓闭上双目,五觉归心的内识之中尽是旋转的水涡、奔涌的溪潮。
山壁訇然倒塌,巨大的石块落入狭长的地陷湖中,被溪潮扒开的山壁不断的扩大,溪水不断的涌入地陷湖中。在地陷湖的另一端,大侗河的源头也进行着这样的情景。大侗河借助地陷湖与云溪连为一体了。
溪潮继续向下游奔涌,徐汝愚所处溪床微微颤抖着。梅映雪自忖不能轻松对付涌来的溪潮,掠上天然生成的石堤,敛息站在那处。却见徐汝愚回首笑来,那清澈明亮的笑容直映在她晃动摇摆的心湖上。他知道了,梅映雪闭目滴下一滴泪,转过身去。
溪流的拐角就在前三十步处,三十步外云溪的情形就非肉眼能够看见。徐汝愚感官灵异,若无溪潮干扰,百步之内的情形犹如眼见般清晰明了,对修炼丹息高手的气机更加敏觉,通常三品级的高手进入二百步内就会引起他的警觉,若是对他怀有杀机的人还能扩至更远的距离。这就是止水心经修炼至五觉归识境界后的妙用。
溪潮涌过拐角,潮头之上郝然站立着八个身形健硕的黑衣人。普济岛的高手借御溪潮无声无息的潜至三十步的近处,惟有普济岛上修炼的高手方有如此精妙的御潮而行的妙法。
徐汝愚冷然一笑,此时已经来不及远遁,普济岛定然在远近布置停当,这八名高手的任务就是将自己截在此处。
溪水突起一丝微微的紊乱,急速逆流向奔泄而下的溪潮传去。
二十步、十步、五步……潮头站立的八个黑衣人三前五后,凌厉的目光都落在徐汝愚的身上,一式狭刃长刀,刀身云纹闪过寒光,只待及身的一刻发动惊天动地的攻势。
就在那一瞬,溪潮忽的一滞。溪潮上簇,水浪冲天排出,骤遭巨变的黑衣人情知不妙却不及脱身,潜在冲天巨浪中的庞然丹劲向八人狂涌而去。溶合自然潮力的丹经贯入八人体内,予以不弱的打击。八人都是普济岛一等一的高手,强压下伤势,凌空跃起,免除被潮头卷入水下的噩运。
适才一击虽然借助潮力,徐汝愚损耗也巨。再也不及避开溪潮,徐汝愚见潮水覆来,挥刀直劈,沛然丹劲脱刀击向潮头,溪头分经两路绕过徐汝愚,又在徐汝愚身后合拢。溪水在徐汝愚足下飞旋汇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涡。徐汝愚随着飞旋的水流,倏的上升二丈余高。
八人正在半空力尽下坠,见徐汝愚辟水而出,俱骇然失色。
徐汝愚冷然一笑,下意识的轻咬下唇,余光里第二簇浪潮正从拐角涌出,此时不掠行上岸,就避不过第二次浪潮。上岸之后又能如何,八名高手虽然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但都不足以致命,以普济海匪的凶悍作风,定会不顾生死的缠住自己,好让正从四周急行而至的高手将自己围困中央。
徐汝愚瞥了一眼在岸上孑然读力的梅映雪,背影略显单薄让人无从捉摸,剔透如玉的手指轻扣剑鞘。
徐汝愚左足踏出,玄异的踩在一个黑衣人的肩上,看也不看那人脸如土色,右足疾点那人头颅,头颅破裂的声音被溪潮的轰然巨响掩得一干二净。与此同时,手中长刀化作一道白虹贯入另一人前胸,那人正想回刀护住胸,临死时还露出诧异的眼神,不明白徐汝愚如何能够同时足下手上发动杀招。
为避巨潮,挥刃劈浪时丹息损耗甚巨,此际为求速胜,出手自然不留余力,徐汝愚抽出长刀封格身后袭来的一把长刀,与封刀自保的一人错身而过。
又有两把长刀攻来,徐汝愚翻身平仰下沉,双足一叉,分击两刀刀尖。两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坠去,落入随即涌来的第二簇溪潮中。
徐汝愚后背及水,见余下的四个黑衣人半膝没入溪水中,浑然不顾身下扑将下来的浪潮,知道他们在巨潮下有生存的手段,自己若与他们一同被卷入巨浪之中,栽在他们手中亦有可能。
无法顾及后果,徐汝愚深吸一口气,万念化作一念,一念顿成无念,丹府丹田中的丹息促然涌入右手太阴肺经,在巨浪覆顶的一刻,沛然丹劲脱刀射出,随即将身体一蜷,没入滔天巨潮中。
徐汝愚平躺水面之际,梅映雪蓦然转过身,双眸泓然,透过卷起的潮头,看着徐汝愚使出惊天一击,清湛的光华拦腰没入四个黑衣人的体内,光华割过潮水,“嗤嗤”作响。
梅映雪如同轻羽般抛跳两下,已飘然立在潮头之上。梅映雪见徐汝愚一动不动嵌在潮头之中随着潮水向云溪下流急速奔驰,心中不由叹服。普济赵威胥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怕是万万料不到徐汝愚会借着潮水远遁。即使料到又如何,即使宗师级的高手也无法轻易拦下与潮水溶为一体的徐汝愚。
随溪水泄行五十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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