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暗叹一声,说道:“霍开来亦是当世之雄,南平谋他,他未必不谋南平。南平欲复辟旧朝,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宜观远幽幽叹息,说道:“汝愚真不欲助晋阳?”
徐汝愚说道:“宜先生为六俊之隐俊,尚且无能为力,汝愚又有何作为?难道让我领晋阳之军去屠荆郡之民吗?”
“汝愚识出我的身份?”
“宜先生虽然姓名、相貌不传于众耳,但是先生隐逸之事,汝愚曾听先父提及过。”
“汝愚之才胜于当年六俊,胸中可有雄志?”
徐汝愚心神一动,然而不欲直言相告,淡淡说道:“先父尚求无为于天下,汝愚怎敢逆势而行?”
宜观远紧逼不舍,说道:“势变可借,汝愚亦无为乎?”
“邵先生在襄州助许乃济起事,兵败遭屠者十数万人。汝愚安敢轻贱人命?”
“许乃济行事偏激,行事不知机识势,又尽屠襄州世家子弟,成了江北八郡之共仇,幽冀蔡家也出兵剿之,他如何能不灭亡?他怎能与徐行、吴储两位大家的弟子的相提并论。”
“先父曾言借助世家之力,夺取天下,天下复归世家,于民无益,君子求无为也。”
“一改旧制之雄志可有否?”
徐汝愚望向宜观远深湛的眸光,那眸光中热切真挚的感情灼人心房。徐汝愚心神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方好。
“你可知公良友琴入侵东海郡之策是谁所定?”
东海郡一年之中发生的事纷纷流掠心头,徐汝愚想到布局人的毒辣之处,心中骤起寒意。白石军惊现刺天军阵、五行方阵,表明背后布局之人与父亲师门有着莫大的关系。徐行生前绝口不提自己师门之事,徐汝愚也不得而知。后来在灞水河畔,得陈昂告之,徐行师承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天机雪秋,徐汝愚生生惊呆了。
天机雪秋是旧朝贵戚,南平容族家主,早年曾职掌天机阁,故而改姓天机。后来,高宗皇帝得北方四族相助,推翻旧朝。旧朝遗族元氏残余势力退入南平境内,慑于天机雪秋与容族天机骑营的威名,新朝被迫承认南平政权的存在。
天机雪秋将容氏与元氏溶为一体之后,便不再理会世事,天下人推之为宗师。
公良友琴亦属于旧朝贵戚,新朝初创之际被迫出海为匪。他侵犯东海自然与南平郡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宜观远见徐汝愚默而不答,说道:“汝愚可曾听说容雁门?”
徐汝愚微微色变,依旧默不出声。
宜观远说道:“容雁门是天机雪秋关门弟子,世称:雁门悲月,惊鸿万里。南平高手无数,容雁门以三十而立之年,居天机雪秋之外第一人。天机雪秋曾言,他对兵法的认识已超越前人,独成一家。”
徐汝愚暗想:若是十万普济海匪由他亲领,自己还有几成胜算?
宜观远说道:“如果说此次公良友琴成功侵占东海郡,越郡也岌岌可危,南方数郡除去南宁郡越家之外,再无其它势力可以抗衡南平郡元家强大的势力。南平郡元家大军经由晋阳郡复辟旧朝几成定局。”
宜观远稍顿,见徐汝愚面无异色,知他也料得如此情形。继续说道:“容雁门在南平郡汉寿邑秘密训练水营,只待河东数郡陷入乱局,便会千舸竞发,直侵汉水。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一个青凤将军横空出世,将他所有的如意算盘打乱。”
徐汝愚见他语气中并无赞赏之意,心中疑惑不解,问道:“汝愚不应出现?”
宜观远叹道:“蒙密在绥远城已经恢复旧姓褚师,建立汗庭,国号呼兰,尊蒙端,现在是褚师端了,尊褚师端为呼兰上师。”
徐汝愚面色如土,急声问道:“这是何时的事?”
宜观远说道:“一个月前的事,都是秘密进行的,呼兰汗庭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步卒营,汾郡北境封锁严密,潜在呼兰草原上的静湖弟子最近才将消息传出来。”
徐汝愚默然无语,面色苍白。图图人组建步卒说明他们会改变以往洗掠抢劫财物与人口的侵略方式,而是以攻城掠地入主中原为目的。
宜观远说道:“元家若能迅速复辟旧朝,中原各世家元气不伤,呼兰建国不久,亦不敢轻易南侵。若是再拖延数年,让褚师密统一了天域各族,呼兰国成了气候,试问那时元氏再复辟旧朝,中原岂不是大祸临头?”
徐汝愚肃然问道:“敢问宜先生站在哪方?”
“观远只为中原亿万黎庶,不愿看到中原十五郡遭受异族蹂躏。”
徐汝愚眼中精光乍现,问道:“那宜先生是南平郡元家的说客?”
宜观远甫见他玄机瞳,心神一懔,暗忖:传言不虚,弱冠之年修为已达一品级。宜观远叹道:“元家在南平苦心孤诣经营五十年,拥有步卒二十五万、骑师三万、水营十万,复辟已是引弦难收,而晋阳霍家十二万精兵被裹入荆郡战场,现在晋阳沿江各邑几乎不设防,试问天下谁人能够阻挡得了元家复辟的步伐?”
“可是南平复辟,蔡、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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