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最恨的人,他心中冷笑了一声,太子明显是派陈直来对抗他,很好,那他们就走着瞧!
高恒又瞥了一眼徐远,见他嘴唇动了动,眼中似乎有难言之隐,便点点头,“好吧!我有些疲惫了,先住下再说。”
他给徐远使了个眼色,马车便缓缓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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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恒住在秋浦园,这是维扬县招待贵宾的地方,是个精美典雅的江南小园林,就在城北附近。
高恒已经住下,他把赵杰豪打发走了,房间内只留下徐远一人,尽管高恒忍不住想去找女人,但申国舅的正事他却不敢耽误。
高恒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官窑的茶杯,他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地问坐在下首的徐远,“徐长史,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吧!”
高恒没有什么学识,但他极为狡猾,官场的适应能力更是一流,进京短短几年,说话的语气、说话的语速以及说话的含蓄,都已深得官场的精髓,对徐远这种品阶只比他小一级的官,他用了一种既不是咄咄气势,但也保持着上下级关系的姿态,官架子摆得十足。
徐远这些天却是表现得很低调,一方面固然是户曹主事的竞争失败,使他被打击很大,令他十分沮丧,这段时间他心情恶劣,很多政务之事他都不闻不问了。
而另一方面,在皇甫惟明夺下户曹主事的第二天,他的财权便被架空了,原本应该放在他案头上的当月财税收支报告却放在了苏翰真的案头上,原本应该由他签字的一些费用支出和税银入库,也改由苏翰贞来签字。
这就是户曹主事的重要姓,所有财税方面的重要文件都是由户曹主事来整理,然后他会提交给上级,现在,皇甫惟明只提交给苏翰贞,而不再给他,这就意味着东海郡最重要的财权被苏翰贞夺走了。
徐远心中充满了害怕和担忧,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向申国舅交代,申国舅可是再三叮嘱过他,无论如何要保住东海郡的财权,这个权力至关重要,甚至关系到最终能不能击败太子。
现在他失败了,申国舅会放过他吗?
他担忧了好多天,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现在高恒便在问他了。
无奈,徐远只得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叹了口气,“苏刺史非常强势,我没有能争过他,有负申国舅的重托。”
“怎么,你连一个小小的户曹主事都拿不下来吗?”
高恒脸一沉,有些不高兴了,他是刑部侍郎,是朝廷高官,他是从来不会把户曹主事这种不入流的小吏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任命一个户曹主事是举手之劳,这本来就是徐远的职权范围,他居然输掉了,只能说明这个徐远太无能了。
“那你要我怎么向国舅交代?这就么简单的一句话,有负重托?这样可以吗?徐大人!”
徐远咬了一下嘴唇,他当然要解释,他怎么能承认是自己无能,他在失败后也反复找过原因,主要原因当然是关贤驹的才学确实比不上惟明,从公平的角度是这样。
但这种权力斗争和公平无关,他也不能把这个作为理由上报给申国舅,他必须要一个理由,能让申国舅饶过他的理由。
他叹了一口气,“侍郎大人,这次竞争失败,是因为别驾皇甫渠节外生枝造成,本来很简单的任命被他弄得复杂化,结果最后被苏翰贞抓住了机会。”
徐远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这次户曹主事之争失败,很大程度上要归罪于皇甫渠的贪婪,本来就在苏翰贞未来之前,他便可以利用职权直接任命户曹主事了,但就是这个皇甫渠死活不肯,为了多捞钱,他想出了一个六大家族竞争的办法,又联合赵豪杰和张容一起对自己施压,使自己被迫同意,这个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
其实徐远当初答应六大家族竞争,很大程度是他轻敌所致,他认为关家拿下这个户曹主事是铁板钉钉之事,他又不想为此事得罪皇甫渠等三人,所以他答应了。
但现在需要人承担责任了,他当然要把责任推给皇甫渠,这也是一般人的正常思维,责任都是别人的,和自己无关,即使自己有责任,他也要千方百计洗脱。
高恒望了徐远半晌,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请徐大人不要过早言失败。”
高恒对申国舅的了解,要远远超过他对刑部的了解,申国舅只要结果而不要过程,他只关心东海郡的财权到底在谁的手上?把责任推给皇甫渠显得是行不通的,否则他高恒也没有必要来东海郡了。
“徐大人,我会在东海郡多呆几天,怎么向申国舅交代,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望着徐远走远的背影,高恒眼睛眯了起来,他来维扬县只是协助,可不是来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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