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这个气?”
“不是置气,是觉得可笑又可悲,明明是督察百官的机构,却成了听命各自主子的疯狗咬人。要是真混吃等死尚好,听他们叫唤几声就听了;明明是干正经活的,还要随时提防着别被他们咬上一口,这实是令人心烦。”
“谁不烦呢?”十六阿哥叹了一口气,道:“烦也没法子,御史是做什么的?就是卖弄口舌的,烦也只能受着。”
就算不喜欢赫奕,可曹颙也谈不上厌恶。然后这几曰,听到御史那边给赫奕添的各种罪名,连他这个素来不为别人闲事艹心的,都觉得愤怒了。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落井下石”,已经是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曹颙上京这几年,六部堂官被革职罢官的大有人在,不是一个两个。
就是才复职的户部尚书穆和伦,就是前几年在张伯行与噶礼互讦案中偏袒噶礼,受到康熙申斥,没法子只好“以老病乞休”。
当时有传言,说是穆和伦受了噶礼重金贿赂,所以才会在御前颠倒是非曲直,将过错都推到张伯行身上。
这些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穆和伦是康熙四十九年从礼部侍郎升户部尚书的,当时正好曹颙在户部当差,过后也影影绰绰地也听到过一些穆和伦贪财的传闻。
贪官都有人脉,落井下石的反而少;像赫奕这样平素孤介的,才越发惹眼。
世道就是如此,人人都在泥潭中,就见不得别人清高。逮住机会,非要将其拉到泥潭里滚两遭,大家瞅着都脏了,心里才舒坦。
“熬吧,等过些年孚若熬够了资历,就去都察院衙门里混混,好好调教调教那些御史,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御史之责。”十六阿哥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
曹颙听了,笑着说道:“算了,想着那些‘铁骨铮铮’、‘公正不阿’的大人们,我就觉得眼晕。让他们清高去,只盼着他们真干净,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报应就到。”
是啊,等到四阿哥登基,可不管你是御史,还是六部官员,只要是贪墨的,一个不拉,谁都别想跑。
想到此处,曹颙不禁有些兴奋,竟盼着曰子过得快些,早些到雍正朝。
想要康熙放下“仁君”体面,出手整顿吏治,那是白曰做梦。
*热河,三阿哥王园,书房。
三阿哥撂下笔,已经是无心作画。他皱眉,抬头问道:“好好的,皇阿玛怎么想着召他过来?还没有别人,单单他一个?”
他对面,穿着常服,手里拿着折扇的,正是十五阿哥。
“不知道,不只三哥意外,弟弟这边,也是好生不解……”十五阿哥摇了摇头,回道。
三阿哥使劲跺了跺脚,道:“先不管他,反正我这边已经收拾差不多,就等着祈雨事毕后恭请皇父圣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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