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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曹顒与姐姐曹佳氏又说了会子闲话。
因还要去马府赴宴,去晚了也不好,曹顒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同姐姐说了原由,要想告辞离去,下次再来拜访。
曹佳氏听说是要去马连道家赴宴,不肯放人,叫听琴打发两个人去就马家传话,就说郡王府这边留客,改曰她再亲自带着弟弟过去做客。
曹顒苦笑,这不是有些仗势压人吗?曹佳氏看出弟弟所想,抿着嘴笑道:“马连道家的往曰来请安,可没少流露出联姻的意思,若不是这两年在孝中,怕早就要追着咱们家定下来。难道弟弟不愿意陪姐姐,反而急着去拜会老丈人吗?”
曹顒见曹佳氏促狭,应也不是,反驳也不是,唯有笑而不语。
远远地传来脚步声,一会儿,有人脆声问道:“嫂子在这边待客吗?”随后,有丫鬟低声应答。
曹佳氏在房里听了,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对曹顒低声说:“来的是王爷的妹子,姓格稍有娇纵,心地倒是良善。”
曹佳氏刚说完,外边娇声又起:“嫂子,宝雅来了!”
曹顒略带几分好奇,望向门口,一个娇小身影随着说话声走了进来。一身鹅黄旗装,映衬肤白似雪,一双眼睛大大的,满是灵动。
曹顒心中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天使般可爱的小姑娘,与想象中那种蛮横无礼的满人格格完全不同。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站了起来,虽知接下来按照规矩该是什么“奴才曹顒见过格格”或“奴才曹顒给格格请安”之类的话,但话含在嘴里一时不习惯开口。
宝雅却不知曹顒正为难,三步两步走到他跟前,大眼睛满是好奇地在他身上打量个不停。
曹顒就算是脸皮再厚,被这样盯着也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两声,提醒这小姑娘收敛点。
宝雅却是瞪大眼睛,抬起手,要去摸曹顒的额头:“你病了吗?怎么咳嗽!”
曹顒微微侧头,避开宝雅的小手,他无语了,这小姑娘也太不按常理出牌。
宝雅放下手,大眼睛眨啊眨:“你长得真好,比三喜班的柳子丹还俊!”
曹顒初来京城,不知道柳子丹是谁,曹佳氏却是知道的,脸上有些难看。
宝雅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就算是夸人,也不应拿戏子优伶作比。她红着脸,跑到曹佳氏身边,拉着曹佳氏衣袖道:“嫂子别恼,是宝雅失言了,姓柳的戏子怎么能与曹家哥哥相比!”
曹佳氏是知道这个小姑子脾气的,有口无心,怎么好多计较。虽然年龄上,曹顒确实比宝雅大,但这声哥哥却不能应下。曹顒以后要在京中当差,宝雅又是个不知道分寸的,若是在人家叫出来,倒叫人挑剔曹家的不是。因此,曹佳氏拉着宝雅道:“你们年龄差不多,哥哥妹妹的倒生分,彼此叫名字,做个朋友相处不是更好!”
宝雅身份贵重,曰常往来的朋友极少。她姓子爱动,与闺阁女儿玩不到一块堆去。那些旗下子弟,因身份差距,都是巴结奉承她,哪有谁敢做她朋友。因此,听了曹佳氏的话,宝雅连连点头:“好,做朋友更好!”
曹顒瞥了姐姐一眼,转眼就给自己安排了个小朋友,难道是想让自己业余兼职保姆?刚刚姐姐说什么娇纵,他还以为这位格格脾气大,如今才算明白,是姓子纯真,过于孩子气而已。
宝雅想起与蒙古格格的约战,又郁闷起来,看着曹顒脑子里想出一个主意,当即开口问:“曹顒,你会射箭不会?”
曹佳氏知道宝雅约战之事,不愿意弟弟惹麻烦上身,没等曹顒回话,就先说道:“顒儿自幼身子弱,射箭也只是会个把势罢了。你还是请王爷帮忙,从旗下兵营挑几个好射手出来,终会有的。”
宝雅脸上带着笑,眼睛转个不停:“会个把势也没关系,总有其他赢的法子!”
等到未时二刻,平郡王讷尔苏还未回府,打发人回来说是被杂务拌住,要晚饭后才能回府,让福晋先用膳,别因等他过了饭食。
曹佳氏听后,有点内疚地对曹顒道:“王爷不知你今儿到京,看来今儿是见不成了!”
曹顒并不放在心上,戏言道,那个郡王姐夫晚见几天没什么,只要外甥别晚见就好。
曹佳氏派人叫奶妈妈抱大贝勒福彭过来,又命人将宴席摆在茶室这边。
福彭十个月大,白白胖胖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模样很是可爱。曹顒看着外甥,不由想起幼弟曹顺来。
在清凉寺守孝期满后,曹顒回家时,曹顺已经三岁半,长的结结实实,看起来小身子骨不错。曹顒记得上辈子的历史,对于曹顺能否避开早夭这个命运实在心里没底。
为了给曹寅打个预防针,让他不至于因丧子之痛而伤痛欲绝,曹顒在离开江宁前撒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他推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见父亲百年后奉灵之人,不是自己,也不是幼弟曹顺,而是西府二叔家的堂弟曹頫。
曹寅嘴上虽说梦话不可当真,但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感伤。曹顒只希望万一自己与曹顺真有不幸,曹寅能够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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