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也拔出刀来。“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吏’……”
公孙瓒环视左右,见到门前廊下俱有甲士扶刀望此,反而收刀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吗?反正我兵马此时也该没了,孤家寡人,去当面问一问,乃至骂一骂,他又能奈我何?难道要为此负上杀兄之名不成?”
“卫尉当然敢!”张颌肃容而言。“在下与卫尉相持一载,如何不知道足下的胆气呢?但既然受命传送文书,有句话还是一定要说的,请足下心中务必清楚,有些事情跟打仗不一样!去当面问了,说不定只会自取其辱。”
公孙瓒笑意全无,只是冷冷盯住张颌,半晌方才扶刀而走。
不过,公孙瓒又一次误判了局势,仅仅是第二天,也就是四月初三,他刚刚折返回了鄚县,就在路边遇到了等候他的公孙珣……后者正在一处亭舍的院中闲坐,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今日的场景,根本就没有亲自去易水畔的军营收拢那些骑兵。
“大兄怒气冲冲是要找我吗?”公孙珣抬头见到公孙瓒与j名被收缴了兵器的心腹愤然而入,也是全然不以为意。
“为何如此对我?”公孙瓒说到做到,见到公孙珣身影,不顾莫户袧、张晟在侧,也不顾身后张颌、关靖跟入,直接愤然相询,其人天生嗓音响亮,一时响彻亭舍。“ys手段夺我兵权不说,卫尉也太苛刻了吧?!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九卿也苛刻的话,那三公如何?”端坐在小桌之后的公孙珣不慌不忙。“大兄满意否?”
公孙瓒直到桌前,方才压案冷笑:“我这经学造诣与年龄,当三公是要被人笑话吗?”
“那袁绍刚死……车骑将军无人,大兄想要吗?”公孙珣也g脆冷冷相对。
“若做这个车骑将军,哪怕只是去长安闲置,恐怕过大河时也要被你的那群属下沉入河底,步袁本初后路!”公孙瓒愈发愤怒。“你欺压到这种程度还不算,难道还真想要我死不成?”
“那兄长到底想要什么?”公孙珣听到死字,终于也不耐了起来。
“只是想知道,为何如此对我?”公孙瓒面se涨红,依旧情绪难制。“只是因为讨董后我未受你命?”
“怎么会呢?”公孙珣依旧端坐,并幽幽言道。“若是为此,当日便不会让你在易县安置,而且我连张儁乂这种降人都能容,如何不能容自家相处数十载的兄长……而且这个营州牧当日在界桥专门空置下来,不是为你又是为谁?”
“那又是为何三月不到就变成了卫尉呢?”
“卢师长子怎么死的?”公孙珣低头轻言。“我来到涿郡才知道有这回事……”
“何意?”公孙瓒如遭雷噬。“他长子死活关我何事?”
“卢师有数个成年儿子。”公孙珣不慌不忙,缓缓言道。“之前多年,或是遇到瘟疫,或是直接得病,或是遭遇战事不测,皆在他乡任上而亡,但唯有一长子,因为犯过罪被我施行过髡刑一直未曾出仕,却在两年前,见到自家父亲另一个学生在渤海起势,便去投奔,孰料一去不回,以至于卢师回到家中,一无所见,便只好弃家隐居……”
“彼时我在渤海为政不错,但渤海人口百万,战乱之下死伤无数,如何算到我头上?”公孙瓒半惊半怒,愤然而答。“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此事!凭什么疑我?”
“尚记得年少时,咱们去緱氏求学,在范y卢宅中相聚,此人倨傲无礼,兄长当时便对我说,若一日得势,必杀此人……此言忽然记起,你让我如何不疑你?”公孙珣昂首相对。“咱们j十年兄弟,你的x格我不知道吗?而且你也说了,渤海当时是你为政……怎么可能不疑你?”
“仅是疑我,便要如此对我?”公孙瓒忽然恢复了冷静。
“若只是兄弟,我自然不会如此对你,但营州牧一事不是兄弟之事,乃是君臣之事。”公孙珣盯着对方,毫不迟疑。“君臣之间,有了疑虑,我yu如何还要与你解释吗?再说了,你要强论兄弟情谊……大兄,此
番愚弟我没有亲自去易水收你兵马,只让张既去寻田楷,今日又在这路边野地专门候你,便是要为大兄你遮掩这件丑事,便是让大兄你不在外人面前失了立足之地,你还想我如何?”
“我没杀他!”公孙瓒定定看了自己这个族弟许久,多少是去了一些愤懑之气,却忽然摇头不止,连连后退。“今日我无话可说,暂且受你任命,现在便往长安为卫尉,但却不要想我日后为你所用了!”
公孙珣默然不应,公孙瓒转身便走,兄弟二人就此分开……然而公孙伯圭出门接过佩刀,上马率寥寥心腹愤然南行,不过数百步,其中一骑便忽然驻足。
公孙瓒只以为是有人见他失势,不愿再追随,可满脸不耐的回头来看,却发现竟然是关士起,后者正满脸羞愤之se,立在马上踌躇不前,也不知道有什么为难之事。
“士起。”公孙伯圭见状不由叹气。“此事不怪你,亭中那人俨然是早就下定决心不给我个结果的……”
“非止此意。”关靖翻身下马,面se愈发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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