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变得真快……
钱逸群缓缓收了筷子。
壮汉拉开条凳,大马金刀坐了下来。道:“王家虽然豪富,却是个精打细算的主。”
钱逸群点了点头:“商人都是如此。”
“着啊!”壮汉一拍大腿,好像是经年故友重逢一般,“所以他家为了不白花钱,将招徕的英雄豪杰分成了四类,分成四房。如兄弟这般神通玄妙的,都在天字房里当老爷般供着。”
“天字房……跟丁字房什么关系?”
“在天字房之下,便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等客房。”壮汉道,“那些没有神通玄术,但江湖名望高,手段了得的大豪侠,便在这八等之中。”
其实真正的江湖客人只排到丁字。戊己庚辛这四房,已经是杂役仆从、马夫挑夫们住的地方了。那壮汉怕被钱逸群轻,故而扯在一起。
钱逸群哦了一声,心道:原来王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玄术修士之间啊!似等级排列下来,“天字辈”与“天干辈”却是质的区别。
——也多亏王家的这等科普。省了哥不少麻烦。
钱逸群心道。
“你可以走了。”钱逸群示意小二快些上菜,对那壮汉挥了挥手。
那壮汉却没动。陪笑道:“小弟人称浪里横帆小白龙,本姓彭,世代居住彭泽湖。虽然陆上功夫稀松平常,但是抄帆掌舵的本事可是实打实的。敢问道爷怎么称呼?”
钱逸群拍了拍腰间,只是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腿,放在以琳碗里。以琳微微笑了笑,伸出玉手。抓住了鸡腿啃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美女形象的想法。
钱逸群了心中大喜:这姑娘出身好,却没有半分做作。岂非佳媳?带回去一定会让二老欢喜。
一念及此,脸上自然浮出一层傻笑。
狐狸在眼里,心中担忧:这两人自从碰到了一起,常常如此傻笑,来咱重塑灵体的大计就如此毁了!唉,只听说有人智慧蒙蔽,像这厮智力都蒙蔽了的,也是天下少见!
“道长?道长!”壮汉叫道。
“你还不走?”钱逸群皱了皱眉头。
“这个……”
“到了我腰间的鱼篓,还敢跟我扯那些胡话么?”钱逸群厉声道。
“你也听出来了?”以琳嘴边泛着油星,好奇问道。
“水面人家,哪有这般白嫩的?”钱逸群不屑道,“显然是个不会功夫的混子,来这里骗饭吃罢。”
以琳点头道:“这般身量,做些什么不好,真是懒人奇多。”
两人一言一语,将那浪里横帆小白龙说得满脸通红,灰溜溜地退了回去。等他回到桌前一,自己那新结交的“朋友”已经不见了。非但留下了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更留下一笔简直三两银子的巨债!
钱逸群和以琳听到店家与那壮汉争执,对视一笑,又让狐狸得心头烦闷。
不过这壮汉倒真的是王家的“门客”,关于三六九等的分房制度也算说得简单明了。
钱逸群在符玉泽的回信中只到了王家庄院,没见符少单独告知杨爱和顾媚娘的落脚处,只以为他们住在一起,便与以琳跨鹿直接取了王家庄院。
“大娘,请问王家庄院在哪里?”钱逸群在路上拦住了一个当地大妈。
大妈伸手一指:“东门外。”
这个概念十分宏大,也十分精确。
东门之外不到二里,便见有人搭出了茅棚,棚子里放着各种点心茶水。钱逸群本以为是城外茶肆,却听见有人招呼:“二位是来参加除妖大会的么!”
那人四十开外,容貌精干,一口浓浓的山西口音,就像是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谁都知道,王家是山西人。
这人正是王家在中都别院的二管事,名叫王观。他从来都以善于相面自命,颇喜欢人家喊他“王半仙”。他平日并不常来此处,只是今天心血来潮,刚来了没多久,便见一对男女跨鹿而来,简直比他还要有“仙气”。
王观脑中已经闪过了数个人名,都是王家重金礼请的“神仙人物”。其中似乎并没有女子,也没有如此年轻的男子。只是他也知道,真人无相,不能以皮囊取人,即便年轻如钱逸群,他还是毕恭毕敬,就如下等杂役。
“我们是来找人的,”钱逸群开口道,“符玉泽、白枫、白沙,这三位都是我朋友。”
王观身躯一震……
走眼了?
这三人的名字完全没有听说过啊!绝对不是天字房里的贵客。
王观这等人,只要有些身份的客人,听过一次名号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然知道其中有些什么人。
如果只是那些武林上的泥腿子,即便在甲字号里,也不需要王管事出面。
“来人,招待客人!”王观没好气的喊了一嗓子,匆匆一抱拳,连场面话都没说便走了。
王家是官商之家,这些管事虽然不是七品官,但真正的七品官见了他们也不敢随意称兄论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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