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重重地摔倒地上。
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突然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他听到声音了。他听到身后的战场上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
短戟。一把漆黑的短戟。
短戟发出夺人心魄的厉啸,象闪电一般从李青的眼前飞过。
气势如虹的长枪带着凌厉的杀气呼啸而至。突然,它在李青的心脏上方停了下来,接着跳动了一下。
李青用尽全身的力气掀起身体。就在半边身体离地的霎那间,长枪狠狠地扎下,入地三寸,长长的枪杆剧烈地抖动着。
李青侧目望去。
一个黑山将领驻枪而立,怒睁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那柄短戟半截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正缓缓地渗出衣服。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痛se,随即松开紧握枪杆的大手,轰然倒地。
呼……
李青心神一松,顿时失去了知觉。
“杀……”
“杀啊……”
近卫军的士兵们杀声震天,一个个象离弦的箭一般,尾随在黑山军士兵的后面,杀下了山岗,杀向了河谷。
霎时间,杀声震天。
胡才飞身跃下战马,连滚带爬,一把抱起李青,疯狂地摇着他的身体,纵声狂吼:
“李青,李青……”
胡才的心在滴血。每战都要失去兄弟,都要失去战友,这战为什么这样残酷,这样血腥。
胡才虽然明白这是战争必然因素,但是每一次面对的时候,他还是非常的心痛。
“李青……”
李青听到胡才痛苦的叫声,心里突然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死了,但有这样一个生死相知的主公,也值了。他任由胡才猛烈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泪水涌出了眼眶。
胡才身后的一名士兵发现了鲜于辅的异常,大声叫起来:“主公,主公,李大人还活着,他受伤了,你不要再摇了。”
胡才一愣,赶忙停下来,仔细看去。
李青吃力地睁开眼睛,勉勉强强地看了一样胡才,终因失血过多,再次昏了过去。
胡才一颗心顿时落了下去。
他紧紧抱住李青,好象生怕他一松手李青就会死去一样。
铁骑军的战士们还在飞奔,河谷的战场上双方士兵还在鏖战。
晏明等人冲在最前面,他们带着近卫军铁骑,象一柄尖锐的利剑,准确无误,犀利无比地插进了黑山军的心脏。
“杀……,兄弟们杀啊……”
河堤上犹似狂风暴雨一般的密集而猛烈的战鼓声震撼了战场。
黑山军士兵们被势不可挡的铁骑一冲而没,虽然他们极力抵抗,但身形庞大,速度奇快的战马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抗衡,他们就象洪水里的庄稼,被肆虐的洪水无情地冲撞,碾压,淹没,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机会。他们被铁骑席卷而去。
晏明的三尖两刃刀呼啸而至,面前的三个敌人根本挡不住这横扫千军的一刀,他们被斩去头颅,被削去臂膀,被开膛破肚,惨嚎着跌落人丛。
“晏大人,冲进车阵,冲进去……”
旁边的军司马阿豹此时大吼着,他舞动着血迹斑斑的狼牙棒,奋力向前。
前面就是敌人的车阵。
混杂在一起的双方士兵一层层地纠缠在一起,不要说无法推动大车合拢车阵,就是想撤回自己的士兵都不可能。
此时的河堤前面的战场就象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水,激烈而血腥。
河堤上的弓箭手在张燕的指挥下,对准骑在战马上的骑兵任意she击。
近卫军的一个军侯长矛飞出,迎面洞穿一个挥刀杀来的敌人。随即他弃矛拔刀,左手拿起腰间的牛角号吹响了弃马步战的号角声。
这个时候骑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大家挤在一起,寸步难行。骑在马上,就是给敌人的弓箭手当靶子。
阿豹一边不停地吹着,一边飞身下马。近卫军的几个号角手随即紧跟其后,连续发出号令。短短一瞬间,战场上突然失去了凶神恶煞一般的髡头战士。他们纷纷跳下战马,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三五成群,扑向车阵的缺口。
晏明随手丢掉三尖两刃刀。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兵,三尖两刃刀完全失去作用,反倒是累赘。他拔出腰间战刀,嘴里怒喝一声,飞身上前击杀一名敌人。
“杀……,杀进车阵……”
近卫军的将士们抡起大捧,一边任意乱砸,一边扯开嗓子大吼起来:
“杀……杀进去……”
阿豹一手执刀,一手拿盾,带领一帮士兵,象锥子一样扎向车阵缺口。
近卫军的左右两翼的军司马。他们也看到了黑山军车阵的缺口。要想迅速击败张燕的大军,突破这个口子恐怕就是关键。只要突破车阵,撤除车阵,骑兵毫无阻碍地冲起来,黑山军就完了。
“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冲击两侧车阵,掩护铁骑撕开敌人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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