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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国执槊在手,猛的大声呼喊道,“兔崽子们,准备战斗,城中的毛还没长齐的罗家小子出来了,让他见识一下咱们河北骑兵的厉害!”
那些原本还在激将挑衅的骑兵们,这个时候也全都一边笑着一边不慌不忙的跑回本阵,翻身上马。有的士卒跟着大叫道,“让那罗家小子回家再吃几年奶再来吧。让他知道,当将军可不是给大帅们倒倒尿壶就能混好的。”
在哄笑声中,五千隋军却是有条不紊的重新汇聚结阵,没有一会就已经后撤了数百步,摆了一个锋矢进攻阵形。对于薛定国来说,就罗林这样的对手,还不够资格让他摆防御阵。
泸河镇城门已经完全洞开,吊桥也已经放下。
薛定国紧紧的盯着那城门,可是好半天却没有半个人从里面出来。这让原本都已经沉静下来,准备接战的隋军又开始大叫起来。
“这罗家小子该不会是上阵前还得吃一顿奶?现在还在哪个大胸脯女人的怀里吧?”
另一个马上叫道,“估计是罗家小子早听过咱家将军威名,眼下正在脱那兜档布,拿竹杆挑着做白旗,一会就要出来投降呢。”
一众将士肆无忌惮的哄笑着,丝豪没有半点大战之前的紧张。
原本也大笔的薛定国却突然面色一变,整个人坐在马上没有半点表情,但是却仿佛在侧耳聆听着什么动静。薛定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惊奇。
“静声!”薛定国一声大吼,还在开着玩笑的隋军立时鸦雀无声。
静下来的先锋隋军将士们,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将军为什么脸色变了。
安静的城下,只感觉脚下的土地在微微的震动,座下的战马有些慌乱的扭动,偶尔有些战马不停的用马蹄在咆土。那震动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下一刻,震动中,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如雷一般的沉闷声。
再往泸河城门看去,只见透过那黑黑的城门,已经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似有千军万马正奔腾而来。
薛定国终于脸色大变,久镇河北的他当然知道城中马上要出来的是什么。他被人称为幽州双煞将之一,这另一煞不是别人,却正是手中握着一支幽州铁骑的罗艺。罗艺的幽州铁骑是一支重装甲骑兵,虽然人数不多,可是那威力让他都是惊讶无比。而眼下那城中的动静,却正是他数次见过的幽州重装甲骑兵冲锋的动静。
听到这动静,他的第一反应是罗艺叛变了,投降了辽东陈克复。不过下一刻他就否决了这种想法,罗艺上次中伏逃回大营,靠的就是他的三千重装杀出了一条血路。眼下罗艺和他的三千重装骑兵都还在后面的大军之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辽东的甲骑具装!
脑中一闪而过,薛定国终于想起了这支部队。陈破军当年纵横辽东,一人而平高句丽。这支威名远传天下的破军铁骑可是天下皆知,甚至比之罗艺的幽州铁骑都是名气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只是平定辽东之后,破军铁骑却是再不曾出动,一晃两年过去,甚至连他们这些大将都差点忘记了,辽东中手中还掌握着一支如此强大的部队。
只是让他疑惑不已的是,破军铁骑那是辽东军中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而泸河镇的罗林虽然是陈克复的亲卫队正出身,可是再受陈克复喜欢,也不可能将一支这样的重装骑兵交到他的手中啊?
薛定国的脑中繁杂无比,一时惊讶万分。还没有等他想出个所有然来,城门中就猛的窜出了这支浑身黑甲的巨兽来。
孙子兵法有云,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此时的破军铁骑正是疾如风,迅如火,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挟带着呼啸,向着城下的隋军先锋军猛扑过去。
薛定国只看到这支重装骑兵前面已经带着隆隆的铁蹄之声冲到了近前,可是后面却依然还有兵马没有全部越过城门。心中一阵狂跳,脸色瞬间灰白。这支铁骑光人数就肯定不会少于自己的这支先锋轻骑,五千破军铁骑?
泸河镇只有一万人马,可是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五千破军铁骑?这怎么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知道的情报有误。怪不得那临渝城下的十万大军撤退,居然不撤入最坚固的泸河要塞之中,反而分左右退入柳城和临海顿时城。
“罗艺狗贼误我!”薛定国大骂一声。这次薛世雄刚到临渝,即发起进攻。完全就是因为罗艺说此时的辽西陈克复的叛军并不多。所以大军才会火速进攻,可眼前的情况告诉他,他们绝对是上当中伏了。辽西不但有叛军,而且有的还是叛军主力。不少于五千的重装骑兵都出现了,那其它的辽东叛军大部队还会少吗?
抬头再望了一眼泸河城,只见此时的城头之上,却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杆大纛,上面绣的那个巨大的字正是一个陈字。当初临渝关下的辽东叛军中也有这面陈字大纛,可是已经被证实那只是虚张旗帜,陈破军根本不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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