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子捅大了!这回我怎么也保不了你了!你自己拉的什么屎自己怎么吃回去吧!你这个麻子啊,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真令人痛心呀!”
我默默无语。
不久,部队就把我遣送回老家闽西长岭镇去了。临走前的那天晚上,孙德彪在他家里请我喝了最后一次酒,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地喝酒。孙德彪一个劲地替我惋惜,还替我未来的生活担忧。最后,他问我有什么要求,可以向他提,我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他允许我把那把跟随了我大半生的鬼头刀带回长岭镇,他痛快地答应了。最后,他和我说了一句话:“你不要怪上官军长呀,他也没有办法,这事情的确闹得太大了,军区首长都知道了,有批示的!”我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部队,灰溜溜的如一条丧家之犬。
这也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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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岭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师傅胡三德,知情人告诉我,就在我们走的那个晚上,他就被杀害了。我问,他埋在哪里?知情人又说,这倒没有人知道,听说扔到山上喂了豺狗。我站在曾经的铁匠铺前,心如刀割,恍若隔世。我来到山野,跪在野草上,大声嚎叫着!
小镇西头那棵老樟树旁边的小泥屋还在,只是更加破败了,荒在那里。回到长岭镇后,我把那小泥屋翻新加固了一下,就住了进去。因为我是战斗英雄,虽然说是遣送回乡的,公社还是照顾我,让我到公社的农械厂去当了个打铁工人,就是打造一些农具,这也是我的老本行,干起来也顺手。我沉默寡言,干活十分卖力。下班回到小泥屋里,就独自的喝酒。我特别的失落,想起曾经的日子,心里就十分难受,我只能在酒精的麻醉中沉睡过去,清晨在噩梦中醒来,随便吃点东西,早早地去农械厂上班,用打铁来发泄我内心的孤独和无奈。命运给我的一切,我必须承受,无条件地承受!
在长岭镇,我没有一个朋友。
一个都没有。
我不想和别人有什么来往,我活在自己的怀想之中,尽管我多次尝试把过去的一切遗忘,遗忘得一干二净。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我的大腿里那颗从未取出的子弹一样,和我的肉长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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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的人们总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瞅我。在他们的眼里,也许我是个邪恶的人。我知道,镇上的人都用我来吓唬孩子:“你再不睡觉,李土狗来了!”所以,小镇上的孩子都躲避着我,我有一次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一个小男孩,他和我狭路相逢,躲闪不及,我多看了他一眼,他就吓得哇哇大哭,尿了裤子!我看他这个样子,对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真没种,长大了就是个当叛徒的料!”因此,我更加孤独了,很少到镇街上去,生怕吓坏了那些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也有人莫名其妙地诅咒我,说我这个不祥的人给他们带来了灾祸。比如那些上山打柴被一只凶豹咬死咬伤的人的家人和亲属,都这么说,仿佛那只凶豹是我带来的。
那段时间里,镇上和临近的村落,总会不时传来凶豹在山上伤人的消息。
在一个黑夜,我带着那把杀人无数的鬼头刀,就上了山。我来到了最险恶的猴子岽的山林里。呼啸的山风像有千军万马在厮杀。今夜,猴子岽山林就是我的沙场。我抱着鬼头刀坐在一棵树下,拿出了一块烧熟的野猪肉,放在我面前的草丛里,我听上官明说过,豹子和老虎要是闻到烧熟的野猪肉的味道就会发狂,会从很远的地方狂奔而来。
整个晚上,我端坐在那棵树下,一动不动,平心静气地等待凶豹的到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气味,那是血腥和臊臭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我想一定是那家伙来了,它的身上有人的血腥味,又有动物的臊臭味,我的嗅觉一直那样灵敏,就像我一直锐利的眼睛。果然,不一会我就听到了草丛里传来的动物的脚步声,尽管十分轻微。这是一只危险的而又诡异的凶豹,它知道怎么观察它的对手。它在离我不远的草丛里停住了脚步,猫着头,透过草叶的缝隙,朝我投来杀气腾腾而又试探的目光。
那目光像闪电。
我感觉到了。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我看到了它的头,以及它闪电般的目光。
我把手中紧握的刀垂了下去,我在等待,等待它的怒吼和攻击,这个时候,我不会主动出击,我只能以静制动。凶豹仿佛也在以静制动,在和我进行心智的较量,我和凶豹都知道,谁先沉不住气,谁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我和凶豹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刮了一夜的山风也在黎明静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握刀的手心渗出了汗水。
我想如果我手中有一杆枪,那我就不会如此的辛苦,早就结果了这头凶豹。可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枪了,那散发着枪油和钢铁味道的枪早已经和我分手,就想冯秋兰那样,永远不可能和我相亲相爱,相依为命了!想起这些让我有些走神,尽管我的目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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