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下得这般狠心?”那阴魂悲声说道。
“爹,我没有下毒,那毒不是我下的,是三娘下的,你别来找我。”中年男子惊慌嚎叫,连连后退。
“我儿,你吓的魔障了,怎得胡言乱语,你们何曾下毒于我,前事种种不要提了,而今我只求你将为父的尸骨自那水泊之中取出,另寻他处安葬,也解了我那无尽的水牢之苦。”阴魂止步开口,没有再上前去。
“明日就迁,明日一定迁。”中年男子磕头捣蒜。
那阴魂见状长长叹气,叹气过后转身走回,到得莫问身前深深一揖,“多谢大师,若非大师慈悲相助,我便不能聚气发声,单是比划暗示,他还是不明其意。”
“你的大师在那边儿,我们是道士。”老五指着那些僧人冲阴魂说道。
阴魂闻言转头看向那几名僧人,打量过后抬手指着最左边的那名僧人说话“老夫生前多捐香油,你寺住持是认得我的,那粗眉的小僧人还曾端茶于我,而今竟不认得我了?”
“你魂气如此之弱,已不成形体,我当真没有认出老居士,不晓得先前入宅的是老居士的魂魄,此次我们前来相助也是念在你生前对我们多有施舍的情面上。”那僧人急忙出言解释。
阴魂没有再说什么,回过头来冲莫问缓缓跪下,“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请受老夫跪拜三叩。”
“免了,那符咒所积阴气片刻便会消散,你还有何话说?”莫问出言问道。
那阴魂闻言并未直身,而是跪倒在地,磕头三记方才起身,它磕头之时莫问并未礼让,而是面色坦然的受了他的跪拜,上清道人心存傲气,当受则受。
“已无所求。”阴魂起身之后冲莫问再度深揖,转而迈步向那老马走去,还未走到老马身边,魂气陡然一弱,一股虚无魂气悠然向西飘去,那老马打了个响嚏,抬起前蹄刨地三响,有送别之意。
“老爷,你的拂尘。”老五将那柄黄金拂尘递向莫问。
“你唯恐他们记不住我?”莫问苦笑低语,老五此举是自作聪明,想要让他趁机扬名,可是此时根本就不是扬名的时候。
老五一听猛然醒悟,急忙将那黄金拂尘还归包袱,可是已经晚了,那些僧人早看了个真切。
“道行不够就不要胡乱做醮,免得闹出笑话,害了人家。”莫问转视那几位僧人。
那些僧人知道不是莫问对手,加上此事确实失察鲁莽,故此并不答话,闷头收拾好法器,狼狈的出门去了。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来人哪,快去三娘那里取白银百两,答谢道长。”那中年男子回过神来,再度有了主家的样子。
“免了,召集下人,带上挖土工具,带我去令尊阴宅。”莫问面色阴沉。
“这事哪能烦劳道长……”
“不要啰嗦,马上套车,贫道自外面等你。”莫问转身向外走去。
“老爷,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出门之后老五咧嘴问道。
莫问闻言知道他说的是之前拿出黄金拂尘之事,“不妨事,早晚要撕破脸皮,打了便打了,他们理亏在前,不用管他。”
“老爷,你咋了?”老五疑惑的问道,莫问平日里极少有这种霸道言语,说话也很是和气,此番说话似乎带有莫名的怒气。
“少说几句,留些力气。”莫问阴声说道。
老五闻言没敢再多嘴,也没敢问莫问为何让他留些力气。
一炷香之后众人收拾出门,途经寿材铺敲开店门采购了寿材,抬到车上赶车西去,此处不在边关,晚上城门不关,一行人出门之后向西进了山岚,没过多久便找到了那处坟丘,坟丘地势低洼,雨水冲刷之下坟冢已然进水。
挖坟掘墓之后,那中年男子为显忠孝,壮着胆子想要下坑捡骨,被莫问出言制止了,转而派了个老年下人下去。迁坟捡骨当由亡人同辈进行,子孙不得碰触先人遗骨,世人无知,多失礼数。
捡出骨骸之后莫问探手拿起一根胸骨看了一眼,见到骨头发黑,面色越发阴沉。
将坟墓西迁百丈,重新掩埋,烧香祭拜,天亮时分一切妥当。
莫问遣走了那些下人,留下了那匹老马和那中年男子。
“这匹老马日后便放生此处,陪伴令尊。”莫问冲那中年男子说道。
“好好好,一切听道长安排。”那中年男子连连点头。
“你毒死生身父亲,罪大恶极,然令尊并不怪罪于你,至死还为你遮掩,而今我给你两条路走,一,随我见官,二,受杖一百。”莫问森然开口。
“道长饶命,我知道错了,愿受杖责。”那中年男子跪倒在地,磕头不已。
莫问转头看了老五一眼,老五早已等候多时,得到莫问授意,立刻上前挥舞孝棒大肆抡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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