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问题上一向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他根本没往自己的问题上想,他说:“这事儿我知道,他和陈书记从牛棚分手后去了北京,陈书记则到了我们汤县。这些情况,最早是王琼同志给我讲的。”
“王副书记是啥意思?”
“她想代我去陈书记那里要官,我把她狠狠训了一顿,我说我于波在你王琼眼里就这么点水平。你要敢在陈书记那儿提我升官的事,我立马撤你的职。”
“人家王副书记也是一片好意,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呢?”
于波想想自己怎么又在刘妍面前发脾气了,就摁下火气说:“对不起,刘经理……”
“谁是你的刘经理?”刘妍故意板起了面孔。
“小刘,是小刘,对了吧?”
刘妍笑了,又给于波斟上了牛奶。
“好了,小刘,这牛奶可不能当水喝。”
“咱俩总得把这两听喝光吧。”刘妍说着把剩下的一点儿牛奶全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
刘妍重新坐在于波对面时,就打消了再把这个话题续下去的念头,她想程市长可真是把这位于书记给看透了,还是听程市长的话吧。这于书记升省委副书记的事儿还是“暗箱操作”好,等于波当上省委领导了,她作为朋友心也就尽到了。
想到这里,刘妍端起牛奶杯说:“那好,我们碰杯,祝你早日高升!”
于波把杯子跟刘妍碰了一下说:“升啥呀升?这可是组织上的事,你我说了都不算,也不能再说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刘妍微微一笑,于波望着刘妍说:“怎么,今天这牛奶像酒一样,我都醉了。”
“醉了好,醉了你就不会发脾气了。”
“是呀,小刘,不知咋搞的,这两年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就是看不惯我们的有些同志呀,就拿兰强来说罢,他工作做得确实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推荐他的。可他的心术不正,要不是你让我别说,我早就在会上点他的名了……”
“你看,你看,于书记,这是何苦呢?有人说,发脾气、生气,是拿别人的毛病惩罚自己。你想想,你生人家的气人家又看不见,你在会上发脾气,就会得罪人,小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
“拿别人的毛病惩罚自己,好,这话说得好。好,我不生气了,我就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里,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刘妍把削好了的苹果递给了于波。
于波咬了一口水果说:“哎,小刘,你刚才的话我咋听着这么耳熟呀……想起来了,程市长说的,他说过小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我听了反驳他说,那就让小人为所欲为?还要给他升官,还要给他谋私开绿灯?”
“话不是这么讲的。”刘妍的话就像大热天吹过的丝丝凉风,把于波的心吹得特别的舒服。
于波夸张地把耳朵掏了一下说:“我洗耳恭听。”
“请客送礼、行贿受贿,这在某些情况下已经成了一种社会风气。尤其咱们新城市,三年前,那就不是什么行和受的问题了,而是明目张胆的索贿,赤裸裸的按‘官’论价。你和程书记主持市委、市政府工作以来,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很少了。可是,你要根除也得一步一步来,改变这种状况也得循序渐进。……”
于波一个劲地点着头:“说下去。”
“一口吃不成胖子,一锨也不可能挖开一口井。明白吗?你犯不着得罪那么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小人!”
刘妍的话像涓涓泉水,一点一滴地渗进了他那将要干涸了的心灵。说实话,一讲搞关系送礼,他就来气。他认为,党风就是让这些送礼者给搞坏的。祁贵过去是多么能干的干部,让吕黄秋给拉下了水,如今被送上了断头台。这教训是多么深刻、多么惨重啊。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一个人能说服他。连妻子梁艳芳、市长程忠都说服不了他。说实话,刘妍也没有全说服他。他只是觉着刘妍的话非常有道理。尤其是收点烟酒之类的事,她说这是人之常情。人家没有什么动机,只是拎了两条烟、两瓶酒来看你,让你弄得下不了台,这又何苦来哉?她还帮他订了个三不收的规矩:被提拔者的礼不收,被审查者的礼不收,求情办事者的礼不收,其他人的礼仅限于烟酒之类的东西,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其实,在内心,于波还是不想收任何人的礼物的。只不过刘妍的话实在是太入耳顺心了。他也知道,梁艳芳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肯定有因打不破情面而收人家礼的情况,从今往后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了,免得再跟她吵呀吵的,闹得不可开交。他知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所以,在他于波面前,任何人也不许违反原则。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雍正皇帝手下一个当官的人。这个人叫李卫,不识字,却深得雍正皇帝的赏识。李卫在当扬州知府前,连续三个知府都因为受盐商的贿而被杀了头,李卫当上扬州知府后,首先从拒贿开始做起,包括小小的礼物都不收,害得全家人跟着李卫吃了三年白菜豆腐。因为李卫确实做到了两袖清风,所以他的扬州知府当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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