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却又比皇叔看得通透,略加思索,断然道:“拖延只抵得一时,绝不是解决之道。我们不能再等了,侄儿认为,应当行釜底抽薪之策,绝了折可求的念想!”
赵偲闻言吓了一跳:“你……二十三郎,慎行!这可不是在平定,更不是在天枢城,容得你胡来,这是府州……”
“正是因为在府州,所以更应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赵梃手臂向东方一指,振声道:“此时金使一行十数人,就在折府东阁,高卧踞坐,时时向折可求施加影响。而我们天诛军使者一行呢?就安排在这么一处隐匿所在,不敢让金人知晓,不敢哓喻全军,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如此下去,金人愈加强势,而我天诛军使更为弱势。身为一军之帅,折可求最终选择,令人堪忧。”
赵偲喃喃道:“依时间上算,那折家大郎也该回来了……”
“军主曾在猎兵训练营上有言‘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管对方是谁,身居何等高位,多么能代表……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只能靠自己!’今日之事便是如此,没有谁会帮我们,一切就靠自己!”
赵梃说罢,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主意一定,立即付诸于行动。他返身盘坐于锦莆团上,抽出两支鹰嘴铳,在赵偲惊惧的目光中,开始装填弹药,夯实弹丸。
“二十三郎……”
“皇叔,不必多言。出使之前,军主有令,皇叔为正使,负责谈判部分;侄儿为副使,负责武力解决部分。我猎兵小队虽只有九人(原为十一人,有两人作为引路使,分赴太原、银州),但只要运用得当,一样可扭转乾坤。”赵梃说罢,啪一声将一支装填好弹药的鹰嘴铳拍在短案上,“此铳暂交与皇叔防身,侄儿去去就回。”
赵偲深吸一口气:“二十三郎,你可要想好了,折府好进不好出啊!”
“皇叔,就让侄儿做一回斩匈奴、定鄯善的班定远吧!”赵梃如是说。
赵梃披上红锦大麾,大步走出室外,扬振声道:“明哨全部随我拜访折府,暗哨不动,保护正使安全。”
廊柱下、树影后、洞门旁,人影闪动,六名猎兵现身,在阶下抱拳领命。
“装填弹药,带上短刃,出!”
头顶雷声滚滚而过,几滴豆大的雨点打在赵梃壮怀激烈的年轻面孔上,一双瞳仁在暗夜中仿佛有火焰燃烧雨夜斩胡虏,甚好,颇壮行色。遥想千年前的先贤班定远,以三十六勇士击斩匈奴使节,逼降鄯善王的那一夜,不知是否也有今夜之风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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