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大响,那使刀的金兵胸甲铁叶崩飞,内衬的皮革被贯穿一个小洞,烧焦的边缘青烟袅袅。那金兵如被雷噬,动作定格。不一会,从洞眼处汩汩流血,越流越急、越涌越多……
救援的队员以火枪射杀了那悍勇的金兵之后,地窖子里再无敌人出现。不过队员们谁也不敢大意,都是小心翼翼靠近。
地窖黢黑,从窖口向内张望,只有漆黑一团,任什么也不到。
赵梃身为弓手,虽然体格谈不上健壮,眼神倒是锐利。他半开着弓,慢慢将脸凑近窖口,探头张望……
另一边,许老三正恶狠狠劈胸揪住鲍二喜,口水喷了对方一脸:“你他娘的窝藏金寇,就跟你那个大当家一样的德行。说!地窖子里还有没有金狗,但有半句虚言,爷爷活劈了你这坏种!”
鲍二喜半边脸被血染红,却不敢擦,哭丧着脸,哀声道:“老三,不是俺有意欺瞒,实属无奈啊!这几个金寇昨夜突然出现,直接扣住了俺那婆娘与小女……俺也是没办法啊……”
“少他娘的废话!快说地窖里还有没有金狗藏匿……”
鲍二喜方才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却传来一阵惊呼。许老三与鲍二喜一齐扭头,正见到地窖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猛然拽住赵梃的弓箭,将他连人带弓箭一下扯掉入地窖里。
搜捕小队顿时骚乱起来,怒喝连声,但听得地窖里一阵呼喝撕打声,一个个急得要跳下去。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道:“闪开,让大黑下去。”
队员们正纳闷,大黑是谁?突然一道矮小黑影闪过,跳下地窖内,竟是那只大狗。
待搜捕队员们手忙脚乱点起火把,刀牌在前,弓枪于后,如临大敌鱼贯从梯子下到地窖时,眼前的情景却让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被火光照得红亮一片的地窖子里,到处可见激烈搏斗的痕迹。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墙角一处,横躺着一大一小两具女尸,尸体**,下身狼藉,不难猜想其死因。
而在另一边,那文弱书生般的赵梃,鼻青脸肿,口角溢血,正被一名身着银甲的金将用膝盖顶翻在地上,牢牢压住。那金将一只胳膊用绷带吊着,另一只手握住短匕正要刺下,却被那只大狗的獠牙死死咬住。
那金将腕上带着皮护臂,犬齿原本咬不透,但金将一边甩臂挣扎,一边怒骂。那大狗被甩得差不多快成了抹布,却死不松口。如此数翻折腾,犬齿终于穿透皮革,将那金将的手腕啮咬得鲜血淋漓。
金将吃痛,气力一泄。
赵梃得缓一口气,咬牙颤巍巍地伸出手,从旁边散了一地的箭矢中抓取过一支,狠狠扎入金将扼着自己脖子的手臂……
金将仰头惨叫,火光映照着一对白瘆瘆瞳仁……
鲍二喜跌跌撞撞从梯子下来,一见那大小两具女尸,顿时呆住,浑身哆嗦成一团。突然疯一般冲上前,对那被众队员捆成棕子似的金人拳打脚踢,凄厉嚎叫声带着哭腔:“设也马,你这不是人的坏种!俺好意收留你,你们竟是这般回报俺……俺可怜的娘子……青娥,阿父对不起你啊……”
搜捕队员们浑身一震,满面难以置信:设也马?这个金将竟是金中路军的主将之一、真珠大王设也马?!
不过,那一身寻常金军绝不可能拥有的亮银明光铠、那吊着绷带的手臂、还有一双惨白的眼瞳,一切都符合金兵俘虏的描述……
许老三震惊之余,不禁将目光转到赵梃那张青肿变形的白暂脸庞上——那张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同时,却隐隐有一丝兴奋……许老三心下一叹,这回真是自打嘴巴了,就凭着生擒设也马这份功劳,这少年书生还真有可能提升为队正……
十一月初七,申时许,金中路军主将设也马,于大石岭成擒,为第二次奈何关之战的胜利,划下了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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