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轻声商量了一会,最后都觉得,秦军提的条件很大方。虽然乱世年月,大家更希望保留自己的粮食,但也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也就是碰到了秦军,要是其它的军队,哪个还管你这么多,直接抢粮就走。本来有两个长辈觉得应当直接拿钱,又有几个兄弟辈的又觉得应当搬去秦藩,他们觉得眼下这样子,秦军虽然对他们不错,可若等将来秦军一走。难保成德军不秋后算账。不过林嘉文和他的堂兄嘉瑞村长却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按族谱记载,他们林家可是在商朝之时就已经迁移至此。这么多王朝兴衰,他们林家都始终还扎根于此。到他们这代,怎么能抛弃祖业根基呢。更何况,他们也觉得成德军这次根本打不过秦军,很有可能,秦军会一举吞并成德镇。这样一来,那他们以后也一样是秦藩的人了,既然如此。哪还需要背井离乡,抛弃祖坟宗祠呢。
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说服了其它的几个代表,选择留下来。同时。他们也没敢要秦军的钱,只说先登记在册。他们心里还是有些觉得,秦军长官虽说愿意给钱,但这钱哪敢拿啊,只认为这不过是秦军的一个说辞罢了。
聂烈基叫来文书。认真的把各家的田亩数登记起来,然后当天下午,三千白马镇的民兵,还有九门村的全村老少,也都一起下田。开始收割起来。几乎在同时,整个河北平原上,都开始进入收获,无数的镰刀挥舞,无数的稻麦倒下,被捆扎起来,送回村中。
九门城。
九门县县令和镇将与一干文武坐在县衙,个个愁眉不展,长嘘短叹。
“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可不行!”镇将王豹猛一拍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剧响。“狗日的秦军这次玩的阴狠,娘的,兵马围城,然后让民兵在后面收割咱们的麦子。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咱们的粮食就要被他们抢光了,这以后还怎么打?”
县令林伦捋着胡子叹道:“王将军稍安勿燥,冷静,冷静啊。现在秦军就巴不得我们出城呢,咱们城里只有一千兵马,可据探马回报,城外可是驻扎着足足五百骑兵和一千五百步军,这些虽然不是秦军最精锐的战兵,可那边防军和城防军也不是一般的兵啊,就咱们这点人,出去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的。切切不可出城浪战,咱们还是坚守待援为上。”
王豹冷哼了一声,瞧不起怕死的县令。可他也知道,眼下不仅是九门城被围,就是其它各城都已经有秦兵围城,听说秦军这次行动迅猛,甚至派出最精锐的十万野战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似的,直接将成德魏博二镇的八座州城给包围了。现在的情况是,秦军嚣张万分的以精锐分割包围二镇各城,野战军围州城,边防军和城防军围县城、堡寨,而民兵则直接占领了乡村,抢割他们的稻子。眼下他们根本不会有援兵到来!
成德镇藩镇帅府所在的镇州真定城,王景胤兄弟站在城门楼上,看着直接深入敌境,一直深入到了镇州城下,直接在滹沱河边扎营的那两万秦军野战军,不由的气的脸皮紫涨。
“李璟欺人太甚,真当我王家就是泥捏的不成?”
任何人被这样赤果果的无视了,都会心生不爽。想成德镇好歹也是大唐最久老的藩镇之一,一直以来,掌控真定,可谓是兵强马壮,哪怕这些年衰弱了,可也绝不能被这样无视。
秦军的战术太过嚣张了,直接来了一个全境穿插包围,视他们如无物。
“三弟,今夜你立即率博野军出城,趁秦军新到,立营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老虎不发威,他们还真把我们当成了病猫!”
王景敔摩拳擦掌,点头应道:“请大哥放心,这次一定给他们几分颜色瞧瞧!”
当夜,王景敔率三万博野军悄然出营,月末晚上,漆黑无光,王景敔一马当先,率军从三面直杀向滹沱河岸边,准备直接将两万秦军赶入河中喂鱼。秦营越来越近,黑洞洞的营门大张着,王景敔热血沸腾,大喊一声,“杀,踏破秦营!”
喊杀声四起,成德镇博野军前锋骑兵呼啸而过,马蹄带着隆隆的声音直冲秦营,一个个的赵兵开始拔出马刀,伏起身子,准备狠狠教训那些狂妄的秦人。
营门一冲而入,冲在最前面的赵兵已经直接甩出飞抓,拉倒了数座帐篷。可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没有惊叫,惨呼声响起,相反的,帐中除了他们的喊杀声,以及马蹄之声。再无其它声音。
心中一阵阵不安,赵兵带着惯性和不安继续冲杀入营,一座座的帐篷被拉倒。后续的赵兵已经点起了火把火箭,开始四处扔火把。不断放火箭。
火光四起,大营在火光中照的如同白昼。
这时,王景敔终于意思到了什么。
他脸色变的铁青,转而惨白,然后是涨紫。
嘴唇带着颤抖,他大声喊道:“秦狗早有埋伏,中计了。速撤!”
他的声音显得凄历无比,附近的赵兵也纷纷变色。不过此时夜色下的秦营里,乱轰轰的,马蹄声。火烧声,喊杀声,王景敔和他身边士兵的喊叫,并没有传出多远。在这喧闹下,反而被淹没。
夜袭本来就是充满变数的双刃剑。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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