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斥侯来回更有一百里路,起码还得小半天才能赶回。而时间,是他们现在最欠缺的。李克用等不了,一刻钟也不能再等下去。
尽管程怀义和其它诸校尉们提议让李克用多带些兵马前往直谷关,最起码也一边一半。不过李克用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他执意要去直谷关走一趟,但他也清楚现在灵丘城对他们的意义。若是灵丘城再失,那他们就与雁门隔断两边了。无论如何,这最后的退路还须保住。
“大王,我们在灵丘城等你和夫人回来。”程怀义翻身上马,向李克用挥手说道。
李克用对他点了点头,“若是两天后我们还没有回来,那么你说退到泰戏关去,灵丘城无险可守。黑石堡、飞狐城、直谷关若失,灵丘城根本守不住,退回泰戏关,守好泰戏关,那是雁门东北最后的门户。”
“出发!”李克用喊道,程怀义用雄壮的嗓门在另一边重复,“出发!”
当初李克用重回中原,也从这里率军经过,一路向北,接连攻下了新儒武妫四州。不久之后,他又率军再次经过这里,那次却是从这里回师南下,挥兵一连攻下了蔚代忻三州,奠定了雁门镇的根基。
今曰截然不同,李克用的兵马出发之时,部下的兵马疲惫不堪,满身泥泞,湿漉漉的,旗帜不扬,兵甲不整,就如同一支溃败的败军。“沙陀勇士不可战胜,我们永不屈服!”李克和在马上为麾下将士打气,“也许夫人已经生擒了李璟,现在正等着我们前去观看李璟为我们跳舞呢!”不过他身边的校尉们并没有用笑声回应,在得知黑石堡和飞狐城已经失守,而且雁门老家还正可能被六万大同军围观,而河北的大部援兵却又有可能被挡在太行山东时,没有人能轻松高兴的起来。
三千人马连曰在雨雪泥泞中行军,刚刚不过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而已。此时再次上路,仍然掩饰不住他们的疲惫。
天边乌云低垂,夕阳落下山后,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渐渐消逝。
三千沙陀军打起了火把,冒着呼呼刮起的北风,迎着空中又扬扬洒洒的雨雪向北前进。
夜正黑,风正紧。
直谷关内,晚餐时,李璟邀请了刘氏出席了晚宴,虽然战时这顿晚宴只是很简便的晚餐。这顿晚餐,李璟是主人,有秦藩数位高层做陪,刘氏和荆十三娘、李克宁等数名俘虏将领则是宾客。晚餐时,刘氏和荆十三娘都换了一身宫装,荆十三娘一直水蓝色宫装,刘氏一却是一身素白色。也许她想要素净,但这一些素白穿在身上,却让她更添一番气质。
李璟先前见过这个女人一身戎装时的模样,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当她穿上这身简单素净的裙装,没有描眉涂脂,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高髻,上面插着一支简单的金钗,可却越发的显得别样。
他一时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结果公孙兰便借机给李璟倒酒,伸手在他大腿上狠掐了一把,让他有些尴尬。
等饭后回房间时,路过刘氏和几个女将的宅院,公孙兰还要拉着他进去。不过李璟却是认真的推开了,再怎么说,这里面的这些女人可都是带刺的玫瑰,刘氏更是身份不凡,李璟还没打算要彻底的灭掉整个沙陀族。他想到了李克用,那个一只独眼,脸上一边总是戴着个黑眼罩,高大魁梧,粗壮无比的男子。李克用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要不是如此,李璟这次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动这场带着几分冒险的战争。
这次,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李克用,但能不能真的抓住李克用,永绝后患,一劳永逸,李璟心里并没有多少信心。若是他手上能多有个三五万人马,他就根本不用靠大同军出兵雁门,他完全可以趁李克用陷在河北来不及赶回之前,就一举抄了李克用的雁门老巢。说到底,李克用在河东,而他现在争夺的核心却还是在河北。河北未真正拿下之前,哪怕知道李克用会是个麻烦的对手,有的时候,他也不可能不顾一切的去攻打李克用。
李璟打开窗户,夜,越来越冷,一轮新月半摭在云中,月光洒在院中,映着地上的积雪更洁白。
今年真的好冷,瑞雪兆丰年,也许来年会是个好年头。
赵江和张铁强握着横刀站在门口如标枪侍立。
“他来了!”公孙兰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铠甲步入院中。她踩着院中的积雪吱吱的走进来,扬着手上的一个信筒。“李克用来了,距离我们还有三十里,他只带了三千人轻骑前来,他还不知道直谷关已经失守,刘氏已经投降。”
“他另外的七千人呢?”李璟起身走到兵器架前,那里几乎是一个小型的武库,上面摆放着有十几套铠甲武器,全是李璟的私人收藏。他从一个架子上取下了一把铁胎强弓,又拿了一把足有七尺长的超大双手重剑。赵铁强和另外两名亲卫进来,帮李璟披戴他选中的那套暗青色全身甲。
“李克用已经收到黑石堡和飞狐城失守的消息,他让程怀义带着另外七千人返回灵丘城去了。”公孙兰回道。
“李克用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阿兰。”李璟喊道,“但只有死掉的李克用,才是最好的李克和。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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