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阴郁的感觉。
“张污落,你起来吧。”丈夫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语气却十分冰冷。虽然他声音不高,可却透露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二十多岁的沙陀之王,第一个戴上沙陀王冠的沙陀王,二十余岁的年纪,却已经在战场上经历了十年,战争。磨砺了这个独眼的男人。横放在膝上的那把大剑映着厅中的烛火,锋利的白刃闪着幽芒。
李存信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心中充满着焦虑。当初在幽州城下,是他最先提议投降李璟。可战后,李璟给郭崇韬和刘仁恭都委以了重任。却偏偏把他给打发回雁门。李璟还美其名曰说这是对自己的重视,委以重任,让自己回到李克用身边做一个内线。如果仅仅是这样,李存信倒觉得也并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再回到李克用这边来继续从前就是了。
可好死不死的是。李璟却把李克用手下最信任的亲卫大将白袍将军史敬思给斩了。
郭崇韬、刘仁恭二将降了,李璟直接委以重任。他降了,李璟反派他回来雁门。史敬思忠心李克用不肯降,李璟居然二话不说,根本不再劝降,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砍了。然后居然把史敬思的人头扔给他。让他带着人头和一千伤伤残俘虏返回雁门。
他刚一回到妫州,就被李克用的卫队拿下了。然后直接坐囚车押送到雁门,一直在地牢里关到现在,从始至今连李克用的面都没见过。
他此时心里恨透了李璟,也恨李克用。李璟要他死,李克用也要他死,不论他如何选择。他今天都要死。
不过此时,李存信心中更焦虑的不是李克用膝上的宝剑,而是他身后的那头斑斓大虫。李璟养了一只巨大的银狼,结果李克用居然跟风学样,在草原时弄了一头幼虎养着,到现在,这头大虫已经长成,一身红色班纹皮毛,身躯大如牛犊,额头一个王字。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它就趴在李克用的脚边,此时缓缓起身,悠闲的踱到他的身边嗅来嗅去,反倒跟一头摇尾巴狗似的。
但李存信此时心中却充满恐惧。因为这只跟狗一样的老虎,绝非善类。他以前亲眼看过许多次,李克用拿罪犯活死死的喂这大虫,死在这虎口之下的活人,没有一百也有数十。只要李克用一句话,他就会立即被这老虎吃的连根骨头都不剩下。
李存信踉跄站起,慌忙后退,引得一众沙陀将领哈哈大笑。
“大王!”李嗣源大声喊道。在李克用的诸子之中,他有三个亲儿子,可最大的还不到一岁,最小的刚出生,还全是庶出子。剩下的义子,李克用收了有一百多个,但在其中,属李嗣源、李嗣昭几个最得信任看重,其中尤其以李嗣源最为勇猛,被李克用赐号李横冲。
李嗣源忠于李克用,这次的军都关之败,虽然说有他的私心作怪,但他认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郭崇韬和李存信二人执意分兵进击。而这其中,又因为李存信的煽风点火,才会导致最后事情发生。对于这个平时无能,专门进谗言背后说人长短,且又导致此次他兵败的凶手,他绝容不下他活下来。
“义父,请看在我父亲当年为大人拼出性命报信的份上,饶我一死吧。”李存信慌忙大喊,这里不会有人救他,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原本一直阴沉着脸的李克用听到这句话后,果然脸色微变。李克用也许是一个乱臣,但若是交朋友,李克用却绝对是值得肝胆相照的义气之友。当初李存信之父为替沙陀人报信,结果身死,临时将李存信托付给他,他答应要照顾李存信。酣眠想起此,李克用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怅然的收起长剑,扭过头去:“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便是张污落,不再是李存信了。”
李存信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条命终于又捡了回来。“义父,此次兵败,儿确实有责任,但主要还是郭崇韬此贼早已经暗中私通李璟,因此才故意要带兵离开军都关,使军都关兵弱,被秦军有机可乘。然后他又把我们直接带到幽州城下,故意把我们带入幽州城中,把我等沙陀精英都送到李璟口中。”
一边说,李存信一边膝行上前,抓住李克用的腿道:“还请义父相信孩儿,郭崇韬早已经暗中降秦,连刘仁恭也跟他们是一起的。我先前并不知道,直至最后兵败才发现。兵败后,郭贼和刘贼立即被李璟委以要职,执掌一军。孩儿与史兄宁死不降,结果李贼直接斩了史兄,又要斩我,最后还是因为他要换回其情人慕容雪,才勉强把孩儿留下,拿来交换人质啊。义父,孩子一心一意忠于义父,绝不敢有二心,如有半句谎言,教我万箭穿心,天打五雷轰。”
李克用还是不说话,但心中已经有些动摇。
“义父,若孩儿降贼,怎可能再回来送死,此时岂不早跟郭贼刘贼一样成了李璟麾下?再说了,郭贼刘贼能降李贼,那是因为他们俱是汉狗,而儿不能呢。儿本是回鹘人,如今又是义父之子,就算儿降降,李贼又岂会相信我?儿知道以往孩儿不会说话,得罪了许多军中袍泽兄弟,可孩儿真的从没有过二心啊。若是义父觉得孩儿要为此次兵败负责,那么孩儿百死而无怨,但若是义父说孩子降了李贼,那孩儿死不瞑目。”
李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