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
片刻后,陆战第七军军主传下命令,一刻钟后全军发起攻击,目标淮军民夫营。
陆战队是秦军的新式部队,既是步军,但同时却又不完全同于普通步军。陆战队拥有八个军,水师四军,每军配两个水师陆战军。水师陆战军,都选调习水姓的沿海沿河沿湖战士,接受专门的水陆协同作战,抢滩登陆作战等特别训练。
第七军与第八军都是配属于水师第四军怒涛军的陆战军,第七军传下的命令就是空袭淮军民夫营,制造混乱。
远处响起军号,低沉哀怨,令人不寒而粟。
朱瑄将腰间水壶取下打开,一仰脖就灌了两大口。顿时一股火热自腹中升起,整个人如同被点燃一般,刚刚淋了半夜雨,急行军的疲惫湿冷一扫而光。
用力的呼出一口酒气,朱瑄眼冒红光,整个人热血沸腾。
这时第七军前厢右营五百陆战队员都已经喝了几口烧刀子,整个营瞬间激昂起来。陆战队特别装备的烧刀子,专为解决淋雨、渡江、水战等情况下的特别装备。战前来上两口,整个人就都激昂起来,不管是淋雨也罢,受寒也好,还是行军疲惫也好,都能取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长枪一震。
朱瑄呼出一股酒气,向前一指,率先怒吼一声冲向淮军民夫大营。
前厢右营五百将如猛虎出笼,直扑而出。紧接着,还有更多的秦军士兵也纷纷扑出。
暴雨中的淮军民夫营中的征召民夫们躲在破漏的帐篷中,淋了大半夜的雨,一个个也是疲惫不堪,就在这时,突然从雨中冲出无数的凶神恶煞,举枪挥刀,左劈右砍,如潮水一般的杀将过来。
淮军民夫们懵了,瞬间就被淹没了一大片。
当民夫营中驻守的淮军士兵反应过来时,秦军已经势不可挡,而民夫们正哭爹喊娘的四散崩溃奔逃。
“敌袭!”
“是秦军!”
....
“快跑啊,秦军杀过来了。”
“逃啊,北营破了!”
“淮军大败。”
“高虞将军战死了!”
......
雨夜之中的淮军大营在迅速的崩溃,从民夫营开始,渐渐越来越乱,最后整个民夫营彻底崩溃,然后在黑灯瞎火,一片流言惊慌之中,迅速的席卷蔓延到中军大营,北大营、西大营、东大营......
混乱之中,高虞从梦中惊醒,他试图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要召集军队,可无数的乱军潮水一般的涌入他的中军,紧接着,又有数不清的秦军从后面驱赶杀到。
高虞和他身边的千余亲卫被洪流裹挟,载浮载沉。一路心不甘情不愿,稀里糊涂的被冲出了自己的大营。
离开了大营之后,身边的情况才好了一些。那些秦军似乎并不急着追杀他们,或者说,攻过来的秦军也许数量并不多。高虞如此判断,是因为那些秦军一直在营中四数冲杀,并没有追杀离开大营的人。
有了这喘息之机,高虞终于慢慢的找到了姚归礼、俞公楚等诸位大将,汇合各自的兵马,也勉强收拢了万余人马。算是勉强遏止住了混乱的溃散局势。
“秦军从哪里来的?”高虞有些惊魂未定,心中愤恨羞愧,手中握着五万兵马,居然被打了个拱手不及。大意了,以为有淮河相隔,再有大雨,夜晚就松懈了下来。却没料到,李璟能有今天,又岂是等闲之辈。
“最先是从南营的民夫营开始乱起来的。”姚归礼披头散发,身上赤膊,骑了一匹马,狼狈万分。“看样子,秦军极有可能在上游渡河,然后绕到南营发起攻击,制造混乱,然后驱赶民夫冲散了其它的兵营,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高虞对这样的事后诸葛亮没半分好感,他想的只是如何挽回败局。
“收拢人马,反攻夺回大营。”
“少帅不可。”俞公楚立即劝说。“眼下我军混乱,此时反攻,军心士气低落,不宜再战。不如暂时回返楚州收拢兵马,待雨过天晴之后,再率兵马来战。”
其它诸将也纷纷附和,眼下敌情未明,连秦军多少人打过来都不清楚,大家身边也是一片混乱,士兵跑了大半,这个时候在雨夜中战斗,实在是太冒险了。
高虞见如此,最后也只得点点头,派人传令,暂且先撤回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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