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决心来,只须半年就灭掉王敬武了。他一直拖着,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他利用剿灭王敬武的战争,一直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利用这场战争,将平卢军的那些军头势力不断的削弱,培养自己的势力。
不过先是李璟的镇东军崛起,导致最后登州和镇**直接自立门户,严重打击了宋威的声势威望。紧接着他被刺伤,中了毒箭,这两件事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了。如果不是这样,宋威有把握将这场堪乱之战打上两到三年,然后悄无声息的彻底的摆平平卢军的这一个个山头,将他们重新打碎凝结。
可惜他没有这个时间了,他自己没有儿子。更没有适合接任的子侄。而且,有李璟这个义子在,谁来接任这个平卢军大帅也是做不长久的。思来想去,干脆传给李璟。一来李璟也算是他的义子,虽然这父子关系并不亲密。可有这个名头就行,他将位置传给李璟,支持李璟接任平卢军大帅。而且宋氏也将全力支持李璟。这份支持,要换取的就是李璟这个前任无限的义子将来对宋氏的照顾庇护。
他这次拖着病体要亲自来灭掉草贼,一则自然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生前功绩,同样的,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想法。李璟窜起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让人惊讶震惊不敢相信。这是好事。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李璟已经击败了王仙芝的十万兵马一次,又收复了多个州县,宋威很担心,如果李璟再灭了黄巢、王敬武等贼首。那么也许当初康承训大帅身上发生的鸟尽弓藏就有可能在李璟身上重演。特别是,李璟如今还得罪了权势涛天的田令孜。
他即将身死,愿意来做这个剿灭最后狡兔的猎狗。
夜风渐凉,帐篷处军令之下。寂静无声,全军都在进行最后的休息,以积攒体力。
他隐约听到段山在和崔德成等军官商议攻城的一些细节。
心下不由想到,其实说来,李璟虽然自立门户了,但至始至终以来,李璟都还是一个比较有情有义之人。从李璟对待崔芸卿的过往来看,李璟不是一个忘本之人。
可惜。当初自己曾经与李璟有过一段双方心知肚明的敌视,虽然如今大家身份的不同,那段旧事已经成为了往事。可现在想来,还是有些遗憾,要是当初能看到李璟会有这么大的前程,他也许就不会有那些压制这个年青人的想法了。
当初认李璟为义子时,他觉得有些憋屈。可现在,却觉得有些庆幸了。等他死后,有了这个名义,李璟总不会忘记宋家吧。
到了亥时(夜九点)。军官们开始叫醒各自的部下,辅兵营中也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今晚将要战斗,饭菜做的很是丰盛,海带炖猪肉,外加羊肉汤,还有白米饭。每个人都管够。吃完之后,每人还发了一斤肉干,和四张大饼,再加一大袋煮好的凉开水。吃好喝足,便开始装备武器,军官们检查,然后出发。
战兵营先走,辅兵随后,轻骑兵们为前导。
一路急行,将近三更天时,大军已经到了临沂附近。远处看,夜幕下的临沂城并没有多高,多处上次攻城时坍塌的城墙军豁口依然如缺牙的嘴一样。
城楼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草军旗帜高挂垂落,随风缓缓的晃动。
虽然已经是三更天,可是临沂城中却并不安静。那无数的火光冲天,城中到处都是一声声的尖叫。那叫声中,既有草军那淫邪的叫喊,也有城中百姓痛苦的嚎叫,惊慌恐惧的尖叫。
毫无意外,贼兵正在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无论攻下哪座城,不管王仙芝或者黄巢等人愿不愿意,草军的纪律都难以维持。朱温坐在军营之中,捂着脸上的那道鞭痕,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今天的这一鞭,让他难以平静。哪怕打他的是王仙芝手下大将,十票帅之一的毕师铎,他也难以释怀。
章台柳小心的帮他擦拭着伤口,涂抹着药水。
屋门推开,朱珍和朱存一身铠甲的走了进来。
“三哥,都安排好了。”朱珍沉声道。
朱珍对着章台柳挥了挥手,让她回到里屋。
“毕师铎的营帐探明了吗?”朱温冷冷问。
“打听清楚了,王仙芝所部都驻扎在北城,毕师铎抢了城北一个大户的宅子,现在正高兴的接收那家的妻妾,忙着呢,宅子的守卫不多,也就五十人。咱们干脆把营中弟兄都调上去,直接灭了他们。”朱珍道。
“不行,毕师铎是王仙芝十票之一,很得王仙芝看重。我们若是直接对他下手,只怕黄帅也不会保我们。这事得小心隐秘,不能暴露了我们。”朱温咬着牙道,毕师铎的这一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要不,我们扮做王仙芝的人马,装假是他们内讧?”朱存出主意道。
朱温摇了摇头,正沉思着,似乎有阵阵呼喝声响起,听不真切。他凝神再听,突然一声巨响,成百上千人的齐声大叫,声势震天。在无数的喊杀声中,间随着无数临死惨叫之声。紧接着,似乎整个临沂城都乱了起来,喊杀声四起。
三人都是愣了一下,这附近早侦察清楚了,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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