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谢玄的做法就有些……”
“关于这件事,也许你和唐兄是对的,我的确不希望被人束缚。可眼下的问题是……”
“问题是唐阿富在教你如何留下,此乃第二步。现在困扰你的是第一步,为何留下?”洵溱胸有成竹地接话,“在没有想清楚第一步之前,第二步毫无意义。因此,唐阿富说得再有道理,仍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不错!”柳寻衣蓦然抬首,凝声道,“既然你能道出我的症结,可否再赐我一个解法?”
“你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令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斗志昂扬地面对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洵溱不理会柳寻衣心态与神情的巨大变化,依旧云淡风轻地自说自话,“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留下的理由。”
“当真?”闻听此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柳寻衣竟“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看向洵溱的眼神变得愈发紧张,“在下恳请……洵溱姑娘不吝赐教!”
“其实不用我赐教,你已经在做了。只是当局者迷,缺少一个人替你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洵溱缓缓起身,踱步至柳寻衣面前,与其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地说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曾经的你不避生死,一往无前,初心是忠义,为的是报国。如今的你沦落江湖,而且是朝廷钦犯,沙场报国……已然无望。既然如此,索性换一个目标,同样无愧‘忠义’二字。”
“咕噜!”柳寻衣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满心忐忑地追问,“换一个?换成什么?”
“报恩!”
“报恩?”
“不错!”洵溱重重点头,义正言辞道,“你说自己经此一劫,现已洗脱冤屈,涅槃重生,而且与至亲意外重逢,人生已然圆满。既然如此,你何不发发善心,帮别人也取得圆满?尤其是那些有恩于你的人,你凡事喜欢讲道义,谈感情,报恩应是理所应当的事。人家曾冒着生死之虞帮你度过险关,如今你已有投桃报李的机会,何不设法偿还他们的恩情?也未可知……在你报恩的过程中,会发现此生更值得追求的东西。免得你年纪轻轻,整日摆出一副好死不活,百无聊赖的龙钟老态。”
“你的意思是……与其我纠结自己何去何从,不如暂时忘却自己,陪别人走上一程?”
“怎么?别人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你就不能为别人赴汤蹈火?”
“当然!当然!我柳寻衣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凭什么让所有人都围着我转?”洵溱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令苦闷良久的柳寻衣茅塞顿开,连连应和,“报国不成,报恩又何尝不是一种忠义。”
“至少忠于道义!”见柳寻衣执念动摇,洵溱的心情也豁然开朗,“更何况,报恩于你而言,简直是得天独厚,水到渠成。”
“这……又是为何?”
“因为你的恩人大都出身江湖,而你眼下又不得不留在江湖,形势可谓不谋而合。”洵溱眼泛狡黠,别有深意地解释,“现在的你,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而且可以明火执仗,登堂入室,在江湖中大有作为。”
闻言,柳寻衣心念一动,瞬间了然。他抬脚朝洵溱迈近,眨眼将二人的距离拉近至不足半尺之遥。
此刻,身形魁梧的柳寻衣如一杆钢枪般笔直地伫立在身材娇小的洵溱面前,双眸一眨不眨地俯视着渐渐感受到压迫,进而神态略显局促的洵溱,戏谑道:“听着听着……我怎么突然看到一条尾巴?”
“尾巴?”洵溱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柳寻衣,“什么尾巴?”
柳寻衣一本正经地伸手朝洵溱的身后指了指,小声提醒道:“洵溱姑娘,是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你……”被柳寻衣戳破心思,洵溱不由地脸颊泛红。稍作忸怩,她又将心一横,主动朝柳寻衣逼近半步,将二人的距离再度拉近三分,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理直气壮地出言挑衅,“世上哪有白白帮忙的道理?我帮你,当然有私心!一路走来,对你恩情最大的人,现在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你自己?”
“难道不是吗?”洵溱反客为主,根本不给柳寻衣反驳的机会,“与你推心置腹,我或许排不进前十。但如果向你讨债,本小姐绝对有资格排在第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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