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的是,潘雨音听到洵溱与柳寻衣的争论后,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待她细细体会洵溱的观念,眼神由最初的懵懂渐渐转变为惊诧,再由惊诧转变为思忖。最后,她看向洵溱的目光竟涌现出一缕若有似无的钦佩之色。
“罢了!罢了!你且说说,袁孝父子该当何罪?”
“洵溱,你真的很聪明!”柳寻衣的眼神悄然一变,话里有话地称赞道,“你一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万幸……我也不傻。”
“什么意思?”
“其实,你越是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越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面对一本正经的洵溱,柳寻衣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丝满含轻蔑的冷笑,“有些事……如果我不说、你也不说,是不是可以装作一切如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
“你……”
“其实,从你一进门……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主动解释,可你却装聋作哑,指东道西。谈什么武林格局、谈什么西律武宗、谈什么袁孝父子、谈什么闺中密事……东拉西扯,避重就轻,就是不肯与我开门见山。哪怕我一再挑起话题,将自己的心思表现的淋漓尽致,可你仍佯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味地装作若无其事。你不仅仅是在骗我,更是在骗你自己。”柳寻衣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难以名状的凝重与阴郁,“难道你真的认为……有些事如果我们不说清楚,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以诚相待?像以前一样共商进退?西律武宗的副宗主,手握生杀大权,听起来多么显赫荣耀?可实际上,我愈发感觉自己乃至自己身边的人就像一颗颗棋子,在少秦王和你布下的棋盘中……任人摆布。洵溱,我这样说……你能不能听懂?”
“我听得很清楚,而且听得很明白。”洵溱心灰意冷,满脸失落,“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其实,我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洵溱!”柳寻衣不假思索地喝断洵溱的狡辩,“想不到,事到如今你仍冥顽不灵。非但不肯向我解释清楚,反而倒打一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柳寻衣,你说这么多由头、找这么多借口,无非是想和少秦王划清界限,彻底摆脱西律武宗的束缚,大可直言不讳,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你很清楚,如果我存心和你们划清界限,你二人今天根本走不进这扇门。”柳寻衣对洵溱的诡辩嗤之以鼻,依旧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我承认你能说会道,口才了得,但今天的我……不想再听你颠倒黑白。念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情分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自为之。从这一刻开始,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皆出自真心。彼此的坦诚与信任是双方合作的先决条件,倘若你再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说辞搪塞敷衍,我柳寻衣宁肯背负‘过河拆桥’的骂名,也誓与你们一拍两散。因为……我不想再被人利用!”
柳寻衣突然变脸,直令猝不及防的潘雨音和阿保鲁大吃一惊。
“啪!啪!啪!”
然而,未等他们辨清状况,一脸委屈的洵溱却突然发出一道意味莫名的轻笑,而后在潘雨音和阿保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柳寻衣拍手称赞。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柳寻衣,与今时今日的自己相比,是不是觉得以前的你浑浑噩噩……白活二十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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