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甘永麟引谢玄于桌旁落座,戏谑道,“你来寒舍已整整五日,老朽却一直未能找到机会与谢老弟单独一叙,实在是……有失待客之礼。呵呵……”
“永麟兄,你我相识多年,早已情同手足,亲如兄弟。你和我谈‘待客之礼’,莫不是将谢某当外人?”谢玄脸色一沉,故作不悦,“你即使不说,谢某也能猜到永麟兄的来意。其实,就算你今夜不来找我,我明天也会找你。”
“哦?”见谢玄开门见山,甘永麟心中暗喜,调侃道,“老朽与谢老弟不谋而合,果真心有灵犀。哈哈……”
“既然说到这里,谢某也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言至于此,谢玄神情一禀,起身朝笑容满面的甘永麟拱手一拜,诚挚道:“幸亏永麟兄慷慨相助,方才令谢某暂缓燃眉之急。永麟兄大恩,谢玄无以为报,且受我一拜!”
“这……谢老弟快快请起!”
猝不及防的甘永麟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回礼,又道:“谢老弟刚刚提到‘燃眉之急’,究竟所为何事?”
“本月初,永麟兄收到谢某的密信。未出几日,我和雁不归率人抵达潞州。此间谢某根本没机会向永麟兄解释缘由,但永麟兄却与我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在雁不归面前一直帮谢某隐瞒真相,甘家上下滴水不漏。单凭此节,足令谢某感激不尽。”
“这……”甘永麟一愣,苦涩道,“既是谢老弟暗中吩咐,老朽自然不敢懈怠。只不过,老朽思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谢老弟为何让我承认甘家弟子于大名府发现柳寻衣的下落?为何让我在雁四爷和其他贤王府弟子面前撒谎?至于柳寻衣出现在大名府的消息……究竟从何而来?又是真是假?”
望着百思不解,炮语连珠似的甘永麟,谢玄面露踌躇,敷衍道:“个中缘由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
“什么意思?”谢玄越是含糊其辞,甘永麟越是好奇不已,“谢老弟,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永麟兄,恕我直言!”见甘永麟刨根问底,谢玄的眼中猛然闪过一道骇人精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凶险。”
“老朽明白谢老弟的意思,并非我不识时务,实在是……甘家已置身其中,左右为难。”谢玄隐藏在话锋中的威胁之意,令甘永麟不寒而栗。他知道谢玄绝非危言耸听,但迫于自己的身份以及甘家男女老幼的生死荣辱,甘永麟纵使心有忌惮,仍要硬着头皮叫苦不迭,“洛盟主生前对甘家恩重如山,老朽铭记于心,没齿难忘。他惨遭不测,老朽悲痛万分。不错!我真恨不能将柳寻衣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慰藉洛盟主的在天之灵。可惜往往事不遂人愿,老朽才疏学浅,德薄智弱,甘家在江湖中更属细支末流,微不足道。我固然恨意滔天,却也有自知之明,仅凭甘家弟子的本事……想替洛盟主报仇雪恨无异于痴人说梦。”
“永麟兄有知恩图报的心思,府主泉下有知必然十分欣慰。”谢玄一本正经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找你帮忙并非故意拖甘家下水,实在是……事出紧急,谢某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值此生死存亡之刻,唯有永麟兄值得我委以心腹,以命相托。”
“谢老弟这般说……简直令老朽无地自容。”甘永麟老眼一红,感动不已。从而将心一横,直言不讳,“事已至此,老朽也不再兜圈子。其实,从我帮你隐瞒雁四爷的那天起,我与谢老弟已然同坐一条船,一旦弃你而去,唯有死路一条。虽然我不知道谢老弟为何对自家人演戏,但老朽尚未糊涂,因此能隐约察觉到一丝蹊跷……你让我瞒着所有人帮你撒谎,俨然与雁四爷、贤王府众弟兄甚至洛夫人……互有间隙,至少互有隐瞒。其中曲折,多半是贤王府的家事,既然谢老弟不想说,老朽也不多问。然而,贤王府的事我可以不问,可事关甘家……我却不得不管,望谢老弟体谅老朽的难处。”
“永麟兄言之有理,是谢某思虑不周。”望着大义凛然的甘永麟,谢玄心念一动,缓缓点头,“永麟兄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说的……谢某一定知无不言。”
“既然知道的越多越凶险,那……其他的事老朽不再打听。今夜,我只问谢老弟一句话,盼直言相告。”
“永麟兄请讲!”
“甘家会不会因为柳寻衣……招来灭顶之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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