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而语无伦次,洵溱柳眉一挑,话里有话地揶揄道:“袁老爷,我们才刚刚下马,你就滔滔不绝发出这么多感慨。难不成你担心我追究你办事不利的罪责?”
“不敢!万万不敢!”袁孝神情一禀,连忙辩解,“大小姐和柳大侠屈尊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袁家上下更是荣幸之至。”
“行了、行了!”阿保鲁颇为不耐地打断道,“大小姐交代的差事办的如何?”
“大小姐放心,已经有人打探到苏禾的下落。”
闻言,柳寻衣和洵溱同时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地问道:“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打探消息的不是袁家弟子,而是泰州洪府的人。”袁孝苦笑道,“大小姐应该知道洪寺的脾气,做事一板一眼,永远不知变通。他说打探苏禾的消息是大小姐吩咐的差事,因此必须向大小姐当面回禀。无论我如何追问,他就是不肯松口。”
“什么一板一眼,分明是怕你抢功。”阿保鲁冷笑道。
“也许吧!”袁孝一脸无奈地撇撇嘴,“无所谓!我已将上京四府的家主全部召来,让他们拜见大小姐,顺便见见柳大侠。”
“他们在哪儿?”
“昨天夜里陆续抵达鄙府,眼下……还在睡觉。”
闻言,柳寻衣不禁心生狐疑。泰州洪府打探的消息不肯告诉袁孝。今日袁家兴师动众地迎接洵溱,其他三府却在睡觉,俨然对此事知之甚少。
如此想来,传说中相濡以沫的“上京四府”也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各怀心思,互有提防。
“派人叫起来,我想和他们叙叙旧。”
“大小姐、柳大侠,请入府歇息!”
寒暄作罢,袁孝命人向其他三位家主传话,而后亲自引着洵溱、柳寻衣一行朝中堂走去。
论规模,袁府不算宏大,至少和洛阳的贤王府、西京的秦府、泉州的陆府无法相提并论。但论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府内却处处可见精致用心。
里里外外五进的大宅子,左路为上,住的多是袁家内眷及亲信弟子。右路为下,住的是家丁奴仆及外来宾客。中路由前至后分别是前堂、中堂、内堂、书房及宗祠。府内厅堂、厢房错落有致,布局分明,纵使第一次拜访袁府的人也能很快熟悉。
中堂是袁府最大的建筑,也是袁孝“调兵遣将”的地方,可一次容纳数十人乃至上百人议事。
袁孝先将洵溱、柳寻衣等人引至偏厅休息,待他们饮茶三杯,下人方才急急忙忙地前来通禀。
“大小姐、柳大侠,三位家主已经到了,你们看……”
“都是自己人,不必故作高深,我们出去吧!”
“大小姐明鉴,请!”
说话的功夫,袁孝引着洵溱一行走出偏厅,步入人影憧憧,沸反盈天的中堂。
此刻,中堂内至少五六十号人马,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明显分为三股不同的势力。
其中,青衣扮相的人多拎着长枪,黑衣扮相的人多套着短坎,灰衣扮相的人多长布绑腿。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挎着腰刀,蓝衣扮相的人,他们是袁家弟子。
虽然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势力,但彼此似乎十分熟络。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疏感,相反三五成群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这些人犹如一盘散沙,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肆无忌惮地戏谑笑骂。几十人的声音乱糟糟地混杂在一起,变成一种“嗡嗡嗡”的刺耳吵闹。
叫嚷的叫嚷、吹牛的吹牛、抬杠的抬杠、打闹的打闹……慵懒散漫犹如乌合之众,全无礼数可言。
有趣的是,堂中五六十人却只有三人正襟危坐,闭目假寐,其余的全部站着。
并非堂内只有三把椅子,而是这么多人中只有他们三位有资格落座。
“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嗽,面沉似水的袁孝率先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状,坐在椅子上的三人相继抬起眼皮,同时挥手示意,麾下弟子纷纷闭上嘴巴,堂中的喧闹嘈杂渐渐偃旗息鼓,眨眼已是鸦雀无声。
“少秦王三令五申,上京四府虽地域偏狭,但不能放任蛮夷。这些年教你们的规矩,莫非让狗吃了?”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