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如此!”柳寻衣恍然大悟,“秦卫挑拨离间,目的是促成和亲……”
言至于此,柳寻衣的眼中再度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心有不甘道:“可他是我的好兄弟,并且是天机阁的人、东府的人,又岂会帮着西府促成和亲之事?我想不通,永远也想不通……”
“唉!真也好,假也罢,眼下大局已定,谁也无法更改。”赵禥叹息道,“其实,就算没有秦卫从中挑拨,馨姐姐早晚也会嫁去蒙古。”
“为何?”
“父王想做成的事,谁也休想阻挠。”赵禥苦涩道,“师傅,父王终究是我父王,当今圣上毕竟是我皇叔,因此这件事……”
“此事与小王爷无关,在下深知小王爷的难处,断不敢奢求太多。”柳寻衣心灰意冷,语气凄凉,“事到如今,在下只有一个愿望……恳请小王爷成全!”
“你说!”赵禥怜悯柳寻衣的遭遇,故而语气变的十分柔和,“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谢小王爷!”柳寻衣眼前一亮,忙道,“我要见馨儿!哪怕是……最后一面,也好让我与她当面道别……”
“这……”
见赵禥面露难色,柳寻衣不禁脸色一变,忐忑道:“如此小事,难道小王爷都不肯答应在下?”
“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心有余却力不足。”
“此话何意?”
“实不相瞒,其实馨姐姐三天前已被接进皇宫,眼下根本不在荣王府。”赵禥无奈道,“皇宫禁地,莫说是我,即便是父王,没有得到皇上的召见也不能轻易入内。让你与馨姐姐单独相见,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
“师傅,算了吧!”赵禥劝道,“此事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你与馨姐姐有缘无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在江湖中,只要一个人有本事,想做的事都能做成。哪怕他出身低微?哪怕他谤满天下……”柳寻衣落泪无声,面露惨笑,“然而,在朝堂、在仕途、在所谓的天子脚下,有些事一旦被注定,纵使穷尽毕生之力也是徒劳,至死都无法改变……”
言罢,柳寻衣缓缓抬头,望着面露哀思的赵禥,痴痴地说道:“此时此刻,在下好生羡慕小王爷……若我的出身地位能及小王爷一半,也不至于被人当成猴子一般戏弄。”
“师傅……”
“馨儿为何被突然接进皇宫?”柳寻衣话锋一转,沉声道,“是不是与即将到来的蒙古使臣有关?”
面对柳寻衣的追问,赵禥心生犹豫,可见他神情悲愤,又不忍一直瞒他,故而心肠一软,坦言道:“其实,来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使臣,而是……接亲的人。”
“接亲?”柳寻衣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接什么亲?”
“当然是接馨姐姐去蒙古成亲……”
“小王爷可知皇上要将馨儿嫁给何人?莫非是蒙古大汗?”
“不,听父王说馨姐姐嫁的是蒙古大汗的兄弟,叫……叫……”赵禥绞尽脑汁,反复回忆着那人的姓名,沉吟道,“好像叫什么烈……”
“忽烈?”柳寻衣眼神一动,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忽烈!”赵禥连连点头,“据说他是蒙古最有实权的一位王爷,馨姐姐只有嫁他为妃,才能止息宋蒙的兵戈。”
“小王爷可知接亲的人什么时候到?”
“你想干什么?”赵禥心生不祥之感,忙道,“师傅,此事关乎大宋兴旺,你千万不能乱来!”
“如果小王爷不想告诉我,我不会怪你。”柳寻衣对赵禥的担忧视而不见,呢喃道,“若无别事,在下告辞!”
言罢,柳寻衣抬脚朝门口走去。
“等等!”赵禥下意识地呼喊道,“师傅,我可以告诉你接亲的消息,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乱来!”
柳寻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答应你,不会乱来。”
“当真?”
面对赵禥的将信将疑,柳寻衣轻叹一声,而后一言不发地抬脚远去。
“好好好,我说!”赵禥慌忙道,“接亲的人三天后抵达临安城,先由枢密副使接待吃住,再等皇上召见入宫。”
“多谢!小王爷早些歇息,在下擅离天机阁,该回去领罪了。”
言罢,柳寻衣不再犹豫,推开房门闪身而出。借着朦胧月色飞身而起,于夜幕下几个起伏,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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