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见梨子,在场所有人不禁一愣。秦卫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将礼盒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翻看一遍,确认盒中再无他物。
“洛天瑾究竟是什么意思?”秦卫一脸茫然地望向柳寻衣,“无缘无故送一颗梨,莫非天气干燥,因此送颗梨给侯爷熬水喝?”
然而,面对秦卫的费解,柳寻衣却是满眼纠结,半晌一言不发。
反观赵元,将梨子托在手中反复观瞧,眼神飘忽不定,令人看不出喜怒。
“呵呵,看来洛天瑾已经完全相信你了。”
突然,赵元将梨子随手扔在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派你来送这么重要的礼物。”
“侯爷,这也许是洛天瑾对朝廷的一种妥协。”柳寻衣尴尬道,“他未必真的相信我,只是不愿与朝廷撕破脸罢了。”
赵元默默注视着柳寻衣,沉寂许久,方才开口问道:“依你之见,本侯该何去何从?”
“属下认为……这是一个和平收场的机会。既给彼此一个台阶,又能保留大家的颜面,避免难堪……”
“混账!”
柳寻衣话音未落,赵元竟毫无预兆地大发雷霆之怒,一掌将桌上的梨子拍成碎末烂汁,登时将柳寻衣三人吓的脸色一变。
“柳寻衣,你可知仅凭你刚刚那句话,本侯便可治你一个‘通敌叛国’的死罪!”赵元怒气冲冲地指着柳寻衣的鼻子,再也顾不上天机侯的体面,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和平收场?避免难堪?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洛天瑾犯的是偷鸡摸狗的小错吗?他可是密谋造反!‘密谋造反’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眼下,大宋内忧外患,朝廷需要中原武林的鼎力支持,洛天瑾身为武林盟主,不比寻常草莽,因此皇上可以对他格外开恩,给他一些恩典,甚至是特权。纵使他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朝廷也可以对他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但现在说的不是杀人放火,而是密谋造反!洛天瑾要造大宋的反,你竟大言不惭地谈什么‘和平收场’?柳寻衣,本侯看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柳寻衣诚惶诚恐,连忙赔罪:“侯爷息怒,是属下失言……”
“不!你没有失言,恰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赵元愠怒道,“你是不是盼着朝廷收手?盼着改朝换代?如此一来,你便能封王拜相,坐享荣华富贵?”
此言一出,柳寻衣登时身子一僵,羞愤道:“我敢对天发誓,绝无此等悖逆之心……”
“等等!”
一头雾水的秦卫愣愣地望着赵元和柳寻衣,错愕道:“侯爷、柳兄,洛天瑾不过送来一颗梨子,何至于让你们大动肝火?莫非这颗梨子有什么特殊含义?”
“秦兄或有不知,梨……暗指‘别离’。”柳寻衣解释道,“而用来装它的礼盒由竹子编成,‘竹’谐音为‘逐’,暗指‘驱逐’。二者合而为一便是……逐离。”
“逐离?”秦卫大吃一惊,诧异道,“说来说去,原来洛天瑾的意思是驱逐我们离开?”
“正是。”柳寻衣点头道,“由此说明,洛天瑾已彻底失去与侯爷僵持的耐心。”
“他当然希望我们离开,省的留在这里阻碍他的造反大计。”仇寒冷声道,“但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走。”
“我是替侯爷的安危着想!”柳寻衣急声道,“侯爷曾教导我们,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尤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今,最坏的打算无疑是洛天瑾欲擒故纵,他已知晓我是朝廷的内应。如此一来,我们再想对付他,势必难如登天……”
见柳寻衣言之凿凿,赵元不禁轻叹一声,苦涩道:“三思而后行固然没错,但你也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我明白!”柳寻衣苦口婆心地劝道,“但眼下未必是时机,极有可能是危机。今日之事,我心里有太多疑惑想不明白,洛天瑾突然对我网开一面,着实令我困惑不已。”
仇寒眉头一皱,迟疑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洛天瑾放过我,绝非相信我,而是在谋划一个更大的圈套,等着我们往里钻。”柳寻衣为难道,“洛天瑾做事一向谨慎,向来疑人不用,如今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是朝廷的内应,但同样没有铁证证明我不是内应。依照洛天瑾的性格,即便不杀我,也应将我囚禁起来,断不会当做无事发生。因此,我怀疑洛天瑾别有所图。我的建议是……暂时放弃对洛天瑾的一切部署,待从长计议,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定夺……”
“不!”
赵元神情一禀,正色道:“寻衣,本侯相信你对朝廷忠心不二,也相信你的顾虑是替本侯着想,断无恶意。但本侯身负皇上重托,此事不仅仅关系到东府在朝廷的地位,更关系到大宋江山的生死存亡,因此绝不容失,更不容退缩。否则非但你我人头不保,甚至连丞相大人乃至皇上,都会受人奚落,颜面尽失。因此,要么招安、要么平叛。除此之外,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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